房玄龄闻言,疑惑道:“写诗骂人,陛下何出此言?”
李世民知道他是个君子,很难理解这世上还有一种人,明明才华横溢却不肯写诗扬名于世,而是喜欢写诗骂人:
“朕见彪子,听他吟过三首诗,第一首他是袁仙长的,让他跳崖去死。
第二首就是狗尾断章的那两句。
第三首你们也听过,但现在朕都没想明白他怎么骂人了,把长乐气哭了,骂他是田舍奴,还要拿刀剁了他........”
李世民很难堪,人家当面写诗骂宝贝闺女,偏偏自己听不懂,想找茬都没理由。只得满怀期盼的看着房玄龄。
但以房玄龄的人品,也没琢磨出横看成岭侧成峰这首诗,彪子怎么骂人了,扭头看向李君羡:“将军可记得,李斯文在大门上写的诗词?”
李君羡一脸的苦涩,低头不语!
“怎么,你觉得朕连这点度量都没有,魏征老贼三番五次顶撞朕,朕不都忍了吗?”李世民怒道:“念....”
李君羡暗道,不是不念是怕将你气坏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将诗词念了出来。
他每念一句,房玄龄和秦琼都击掌赞赏,仿佛聆听妙音。
唯独李世民却眉头紧锁,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斯文,揶揄讽刺信手拈来,笑里藏刀睚眦必报。
这样写必定另有目的。但依然暗暗称奇,这首诗言辞华丽,宛若天成,不是学富五车,是写不出这样一篇锦绣文章的。
但是听到最后一段,脑袋就像被人敲了一闷棍,眼前金星围着转!
“今日越王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明。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连天荷叶无穷碧,曲江池上芙蓉红。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盛衰荣辱咫尺异,谁怜世人苦!”
这段太狠了,直接把越王李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一万年都下不来。
“砰!”
李世民抓起茶盏狠狠的砸在案几上,白瓷茶盏破碎,碎片将他掌心刺破,鲜血淋漓,咆哮怒吼:“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他这是要毁了越王,朕要剁了他,朕要将他五马分尸......”
他一边骂,一边用握住碎瓷的手,狠锤案几......
“快传御医!”秦琼赶紧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厉声叫道。
御医上车,检查了一下皇帝的手掌,几片碎瓷斜刺入掌心,虽然鲜血淋漓看着吓人,但入肉并不深,清洗,撒药,包扎。
这才躬身道:“休养几日,即可痊愈。”
房玄龄这才松了口气,眼见李世民余怒未消,摆手让御医下车。道:“陛下即便要将李斯文等人问罪,也需让大理寺立案,审讯。”
“那就传旨,让大理寺卿戴胄将他们全都抓起来!”李世民怒叫。
“却不知道以何罪名!”房玄龄正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