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
官署深处小院的门被推开,脚步声响起,最后停在了院落中央。
没有说话,但萧平知道是谁来了--或者说很多天以前他就已经预想到了这一刻。
小书童没有在旁边,闭着眼的萧平朝着声音的方向掀起前襟跪下,轻声开口:“见过侯爷。”
依然没有说话。
“这一个月里,锦衣卫依旧在全力去查,”萧平说,“虽然那些人做得很干净,但还是被抓住了一些痕迹,有两个留下的暗线被拔了出来,但被抓住之后都在第一时间服毒自尽,只能通过他们的随身物品继续查下去,但最后线索都指向了国舅府。”
院落里依旧很安静,甚至会有那么一瞬间让萧平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模糊间他仿佛又能感觉到有一道身影正站在自己前方,低头冷冷地看着自己。
“曹国舅依旧坚持他不清楚那些人的目的,甚至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真实来历,根据锦衣卫盯梢一个月的结果来看,他应该确实不知情,那些人只是借着国舅府的名头,在京城潜伏。”
“与此同时城外也找到了些蛛丝马迹,那辆没有去往码头的马车,最后被证实向西出发,沿着官道最后出现在郑州,随后查证确实有人在马车中看到了和那位相似的少女,并且没有受伤或者胁迫的迹象。”
“线索最后断在了河中,根据推测应该是去往庆州、秦州、利州,”萧平顿了顿,“或者出关。”
没有活口,没有踪迹,没办法追上去,也没办法审讯出他们的目的,萧平客观地说完这一个月来的调查结果,省去了那些血雨腥风以及个中曲折,头更低了一些。
说不清是羞耻还是惭愧。
就算是有心算无心,就算对方做事干净利落很明显经过了长期的谋划,但身为天子最为器重的间谍衙门,一个月时间就查到这么点东西,实在是让萧平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人。
他把自己从目盲书生提到五品高官,他把锦衣卫交给了自己,这就是自己给出的答卷么?
萧平拿出一份卷宗,那是这一个月来所有线索的汇总,他没有查出到底是谁掳走了那位,也没有查出他们的目的,查出那位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感觉到一只手接了过去,沉默地翻看着,并没有愤怒地质问,失望地训斥,也没有故作大度的原谅,只是听完了他的话语,然后翻看着那些都快被他背下来的卷宗。
“下官萧平,”他拿出一份奏折放在手边,俯身下去,“请辞锦衣卫指挥使一职。”
是向眼前这个人请辞,而不是向皇帝,因为锦衣卫是他建起来的,因为他曾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好好干,不要成为一个酷吏,而是应该成为黑暗里的守护者,让这个帝国的吏治变得清明,让那些贪官污吏为非作歹的人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审判在等着他们。
萧平自问这一年来很多事情都做得问心无愧,但只有眼下这件事,是自己对不住面前这个人。
翻看卷宗的动作停了下来,院落里再次陷入安静,片刻之后,脚步声响起,逐渐远去,那扇木门慢慢地掩上,空留余音。
从头到尾,他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不知道是失望,是原谅,还是什么。
只留下闭着眼的萧平,沉默地跪在原地。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