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怀紧锁的眉头,还有绷紧的侧脸,挽了挽头发:“昨夜的事情,是我的错,只是因为你要回京成亲,所以才有些心急。”
“下一次,不会了。”她说,“如果你希望我留在这里,那么我会成为你想要的样子,然后等着你回来。”
崔茗推开门走了出去,迎面而来的阳光让眩晕感更重了一些,她闭上眼,终于意识到了刚才那种情绪来自于哪里。
不是因为害怕事情落空之后被崔氏抛弃,不是因为抛弃矜持却被拒绝的羞耻,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很完美。
还有那天在崔氏庄园的后堂看到那个年轻的身影时,命运交汇处的余音。
你是我的。
她对自己说。
......
门扉关上,拦住了夏日炽烈的阳光。
顾怀再次拿出了那封信,一字一句地看下去。
已经压制到了极点的愤怒与不安像是几欲喷发的火山,然而顾怀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只能从略微颤抖的手看出些许情绪。
虽然他很想一把掀翻桌子再骂几句娘,或者迁怒到萧平和赵轩的身上,但他也知道这样于事无补,并不能把被掳走的莫莫带回来。
掳走。
这两个字眼再次刺痛了他的眼睛,几乎让他失去理智,那个自己在路边捡到的莫莫,那个跟着自己走过江河大山的莫莫,那个和他相依为命的莫莫,消失在了大魏京城,那个他曾经舍命保卫过的地方。
根据锦衣卫事后的调查,有一批人具备作案的条件,他们在事发的第二天分批出城消失,并且可疑地带着马车,锦衣卫根据线索一路查到国舅爷的府上,才得知这批人突兀地丢下一直打理的生意,卷走了大笔的钱财。
那毕竟是赵轩的母舅,所以锦衣卫们没敢直接动手刑讯,直到赵轩亲自召其入宫质问,才确定他真的和这事没关系。
有了线索,就可以顺藤摸瓜查下去,但锦衣卫随后就发现,这批人的履历最早只能查到三年前,他们好像在不同的地方突然出现,然后辗转凑到了京城,在这之前,找不到任何他们的痕迹。
所幸有细心的锦衣卫找到了某些证据,还原了他们的身份。
被灭了国的西夏党项人。
由于汉化得十分彻底,几乎没有人能从外表或者语言上辨别他们的身份,而更多的问题也接踵而来,比如他们掳走莫莫到底是因为什么?比如他们离开京城后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锦衣卫到底有没有查到,这封信上并没有写,就算是八百里加急,送到河北也已经过了快半个月。
动用传递军国大事的军驿来送关于一个侍女的消息,看起来未免有些儿戏,但只有赵轩知道,莫莫出事代表着什么,这意味着束缚某个人的道德准则可能会出现剧烈的变化,也意味着很多不好的事情大概马上就要发生了。
他们的胆子真的很大。
“党项人,伪装成党项人的辽人,别有用心的汉人,我不管你们是谁,”顾怀的声音冷得没有一点温度,“碰了不该碰的事情,就要做好手被砍下来的觉悟。”
锦衣卫不敢查的事情,他来查;锦衣卫不敢动的手,他来动,跟这件事有关系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顾怀收好信件,走到门边,看向守着各个出口的亲卫,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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