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恨天这话倒不全是在嘲讽,他是真的感到疑惑,毕竟按照目前武当的状况来看,待在山上躺平任嘲才是最佳选择。
下山与人逞凶斗狠,无论输赢,对武当派来说都是不智的选择,输了武当会失去最后一块遮羞布,赢了人家也能看清武当的深浅。
不管如何,一旦动手,武当身上所有的神秘面纱都会被揭开,一旦世人发现这个古老门派他的真正实力其实并非那样遥不可及,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可怕起来。
但是苗云咏似乎并不这样认为,面对柯恨天似是而非的嘲讽,他只是淡淡地道:“先师在时,武当派傲立于世,如今先师虽已故去,但武当仍是武当。”
看向那柄缓缓出鞘的天凶剑,柯恨天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栖云子的徒弟,果然有几分胆气,但是嘴上功夫厉害无用,终究是要手底下见真章,来吧。”
“敢请前辈先出手。”苗云咏持剑而立,神色淡淡似乎无心外物。
“呵。”柯恨天轻笑一声,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他缓缓拔出了那柄平平无奇的长剑,脚下一点,身形如燕,一剑直刺而来,凝光犹如彗星逐日。
而苗云咏则站定不定,挺拔的身形如松柏一般,但面对柯恨天的攻击,这样的做法无异于死靶子。
数丈的距离在柯恨天脚下不过咫尺之步,转瞬之间,那长剑便已经悬在了苗云咏的面门,就在众人的心都悬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苗云咏手中的天凶剑似是渴血多年的妖魔,在他挥剑的瞬间发出了震人心神的尖啸,头顶纷纷落叶应声而碎,脚下土地龟裂如雷。
“嗯?”
直到此时,柯恨天终于是发觉了不对劲,剑锋相触之时,他从对方的剑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大恐怖。
仿佛是古老的天罚,又好似妖魔的咆哮,在这一剑的威势下,柯恨天的剑锋不住地偏移,直至他的攻势被对方完全逆转。
苗云咏手中天凶血光冲霄好似妖魔显世,眼底清明如镜水湖泊,截然不同的两种现象表现在了同一个人的身上,显得是如此深不可测,又诡异万分。
苗云咏的剑突破了柯恨天的剑势,只一招便将他制服,当那天凶横在后者脖颈前之时,众人仿佛觉得身处梦中。
“柯前辈,你输了。”苗云咏淡淡地道。
周遭众人,无论镖师亦或者是武当弟子,全都目瞪口呆,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一战可能打得激烈无比,可能打得两败俱伤,也可能是苗云咏险胜或者惜败。
但没有人想到,苗云咏居然能够一招制敌,之前制服娄肖固然也是电光石火间决出胜负,但终究娄肖只是一介普通江湖高手,比不得柯恨天这般纵横魔道多年。
柯恨天定定地看着苗云咏,良久之后,喟然长叹一声:“不愧是栖云子的高足,能在这个年纪领悟这等剑法,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够超越你的师父。”
“多谢前辈。”苗云咏不卑不亢地道。
“真的是可惜了。”柯恨天再叹一声,身形忽然向后暴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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