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春楼的春儿姑娘今日有些不高兴,和她要好的香儿姑娘被人赎身离开了这,可她的将来却还不知道着落何方。
虽说任老爷年纪大了些,人也花心了些,但好歹多财有情,又是六皇子殿下的外家,将来怎么说一个富贵闲人是有的。
春儿姑娘忍不住叹息一声,和香儿相比,她的将来简直灰暗,没有找到愿意给她赎身的多情公子就罢了,近来还因为得罪了楼里的管事,常常被喊来陪这些稀奇古怪的客人。
譬如她跟前的这位“公子”,白皙柔嫩的脸庞吹弹可破,一双柔荑玉骨冰肌,捏着折扇的模样忧愁中带着三分愁苦,别说是男子见了走不动道,便是女子见了也难免沉沦其中。
春儿姑娘幽幽一叹,但凡不是瞎子都看得出这“公子”是女儿身,可她自己偏偏毫无自知。
这女扮男装的人有不少,可似她这般天资太强的女子,越是扮作男子,反而越是别有韵味,这周遭不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瞧。
春儿姑娘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捧起了酒壶柔声道:“公子可要再添些酒?”
“不,不必了。”那“公子”有些慌乱地拒绝了春儿姑娘,只见她跟前的一杯酒水才去了小半,几乎等于没喝。
春儿姑娘心头长叹,这假公子不喝酒不点人就罢了,她现在只求对方千万别闹事,否则她也难免跟着一块倒霉。
而就在春儿姑娘心不在焉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喧闹声,就连这位假公子都被惊动了,两人循声望去,后者的眼神都直了。
只见一位华服公子在五六个冷面护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似是心有灵犀,那华服公子竟直直朝着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惊得春儿小心脏漏跳一拍。
接着,那华服公子招手示意身边的护卫近前来,他低声吩咐了什么,那几个护卫便大步往楼上去了,而他自己则径直朝着春儿这一桌来了。
春儿姑娘捂着嘴,目光满是异彩,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相迎,那华服公子上前来笑着对她说道:“可否麻烦姑娘去拿些酒来,在下想与这位‘公子’饮上几杯。”
“自然可以,请公子稍待。”回过神来的春儿姑娘连忙应了,快步离开的她脸颊都红透了,好俊俏的男子,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公子。
“你”那假公子直愣愣地看着对方,半天没说出话来。
陆寒江在她对面坐下,压低着声笑道:“陈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陆寒江左右环顾一圈,注意到了不少奇异的眼神,他玩味地看着陈姑娘道:“没想到陈氏的姑娘竟也喜欢逛花楼,看来这世家出来的,的确是与众不同。”
“你”
陈姑娘咬着牙,回过神来的她狠狠地瞪着陆寒江道:“你还敢出现在本姑娘面前!上回的账咱们还没算呢!”
“嘘——”
陆寒江竖着一根指头放在唇上,他笑着道:“姑娘还是不要大声喧哗的好,此地鱼龙混杂,若是姑娘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恐怕会对伱的清誉有影响。”
陈姑娘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才忍下这口气,她低沉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陆寒江好笑地道:“姑娘这话问错了,在下是陆府的人,今日陆大人与令尊有要事相商,在下前来是理所当然的,倒是姑娘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