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也在这里,三部王庭被自己重创,匈奴内部已经没人能制衡休屠各,不管是名义上还是实力上。
所以休屠各匈奴,对祭天单于王庭的祭天金人究竟有多少诚意?
这东西就两个,一个在单于王庭,现在围在兹氏县城;另一个本来在云阳甘泉山,是匈奴、义渠祭祀圣地,被秦孝公击败驱逐。
这个金人被霍去病抢回来后,汉武帝常住甘泉宫,就将这个金人留在了甘泉宫里,算是回归了故地。
历经动乱之后,这个金人也消失不见。
现在残存的这个金人,对匈奴人来说,如似传国玉玺,是部族传承的精神载体。
就在黑熊思索祭天金人能否引动西部匈奴时,就听帐篷外有人快步而来:“将军,斥候来报,匈奴左部王庭起火!”
黑熊将资料装入箱子里,揭开帐门问:“具体如何?”
“尚未查清。”
军吏拱手:“是否备战?”
“嗯,我去亲自侦查。”
当即十几个亲兵带着木梆子快步走出,前往周围一个个小营区,敲响木梆子。
夜里可不敢随意擂鼓,每个帐篷都有人守夜不准入睡。
木梆子声响催促下,这些值夜的士兵开始唤醒身边人。
入夜更感清冷,士兵、武装奴仆虽然很是不情愿,但睡觉也睡的不舒服。
虽说不上浑浑噩噩,但也没多少怨言或者喜悦情绪,普遍有一种敷衍的麻木。
但又不敢真正的敷衍,这是会掉脑袋的事情。
故而整体上,显得有些机械、呆板,也有可能是真的冻僵了。
夜里各处备用的营火也被点燃,涌出帐篷的士兵、武装仆僮围在一个个营火附近烘烤、取暖。
也都很快恢复、适应了,都是穿着铠甲、皮斗篷入睡,稍稍烘烤,活动活动就恢复了。
黑熊戴好头盔、面甲,正要出营亲自去侦查时,一名军吏快步而来:“将军,有匈奴小王来投,说是来自左部王庭,自称兰铜离。”
这军吏后面,还跟着几名士兵,押解兰铜离过来。
一来,兰铜离就行跪拜大礼:“将军,今日左贤王刘豹召集我等,强令我等诛杀各部所掠男女,更要屠戮许多牲畜。若有不从,必要当庭诛杀我等。小人不忍,入夜后聚合部众,破围杀出来见将军,恳请将军给我等一条活路。”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活路?”
“是活路即可,小人不敢多言,自有将军定夺。”
兰铜离更是叩首:“小人听闻去卑在将军这里受用,小人不敢奢求,原率本部为将军前驱。”
“我可以给你活路,现在带着你的人,返回你的部落,拆了帐篷,驱赶兽群,来这里汇合。”
黑熊一跃上马,回头看一眼抬头的兰铜离:“机会给你了,你不来,我就去找你。”
“是,小人这就去召集部众。”
不管兰铜离,黑熊驱马出营,身后百余名骑士举着火把,营地各处有意参战的骑兵都乘马离营。
这座营地跟匈奴人营地类似,只有帐篷,没有围栏也没有栅栏之类的防御工事。
仗打到现在,根本来不及整编什么军队,撒出去使用就行了。
就如水银泻地,虽说无孔不入,但也散的密密麻麻。
但有一点是很好的,只要黑熊所在的本队保持胜利,那各队打散后还是会依附、聚集过来。
现在军队也习惯了这种典型的游牧打法,撒出去的各队也在战斗中磨合。
不求这些人里能磨合、推选出什么英明神武的小头目,只要能将匈奴各部缠住,那就算合格。
还未到子夜,黑熊就见前方有几股骑兵打着稀疏火把向自己靠过来。
马速不快,显得犹犹豫豫。
黑熊见状放缓马速,举着马鞭环指前方,对聚集到身边的十几名骑兵说:“告诉他们我对那个匈奴小王的处置,让他们不要挡路!先回去召集部众!”
“喏!”
十几个骑兵呼喊一声,各自引领几名骑兵就快速离队往前方狂奔。
但黑熊本队行军速度始终不快,相距王庭三十里路,他必须保证骑兵抵达战场后还拥有冲锋作战的马力。
不求连冲三阵,最起码要有对冲一次的马力。
左部王庭,刘豹穿戴好盔甲,百余名骑兵簇拥下来到阁楼前。
他一跃而下,拔出红宝石刀鞘裹着的陨铁宝刀,抬腿走向阁楼。
就听阁楼内接连发出呼叫,刘豹很快提着刀阔步走出,身前铠甲、脸上被血液染红,手里提着的刀也在滴沥血珠子。
用随手割下的一块布巾擦拭刀身血渍,刘豹翻身上马,原地勒马转了一圈指着西边挥刀:“跟我走!”
骑兵们没有言语,纷纷调马跟随。
阁楼内,一名侍女被捅死。
刘豹的小妾瘫坐在暖和的火炕角落里,大口大口喘着气。
紧接着她回神,快速去楼下翻找侍女的衣物,开始给自己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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