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剃发羞辱的两名败骑、五名伤员徒步返回堵阳城。
吕常再疯,也不敢直接射杀七人。
说到底,人家是堵阳大姓韩氏的部曲骨干,肯出城作战已经很勇敢了。
他敢杀这七个人,就别想安稳守御堵阳城。
城门开启,七人被迎入。
直到城门重新关上,这七人才彻底瘫软。
他们已经被持奇异双刃戟的吕布吓坏了,这人迎面冲来,左右各一丈范围内就没活人!
一坛蒸馏酒开启,小道士学徒以细麻布蘸酒水反复擦洗一名伤员的臂膀,李封已掰开皮肉观察。
城上守军本就疲倦,万一人家睡到后半夜专门等着你呢?
就目前来看,顺利登城,完成前期作战目标。
顶多就是遏制炎症恶化,但发烧、体虚之类的症状不可能缓解!
他来时李封已经开始处理包扎最常见的刀伤、矛伤,最严重的重伤员是通过竹梯滑下来的。
“我去看看。”
随着城墙全面失守,夜战中的杀喊声渐渐平息。
但一些守军见势不对,纷纷越城墙而出,遁入黑夜之中。
当即两面腰鼓敲响,鼓声响起,甘宁对左右扛着青竹梯子的部曲大喊:“立功就在今夜,随我冲!”
这座庄园大概占了城内五十分之一的面积,院墙坚固又高,四角建有瞭望塔,典型的基础性坞堡。
重伤员已经吃过血桃补充体力这在黑熊眼里跟输液类似,可能还不如输液。
城墙上,神将吕布双臂握持方天戟大力挥舞、劈斩,正面无人能挡!
装满竹篮,留守这里的一名淮南籍贯书吏将两枚竹简递来:“渠帅,此二人伤重不治,来时就不行了。”
索性就动手了。
可普通人与道兵很难配合,真增援过去,空间狭隘人挤着人,极有可能被吕布误伤。
十余副竹梯搭在城上,甘宁左手缠绕锁链,右手持刀双脚快速踩踏竹梯登城,一跃而上左右却无敌人,一时多少有些茫然。
如果吕布再往前几步,快速旋转的方天戟势必劈斩在门楼廊柱上。
城内吕常与亲兵拥挤在城门内侧台阶处就上不去了,上面的守兵无法突破吕布的大风车,吕布就站在原地旋转长戟。
城下弓弩手朝着城墙无差别射击,凡是有火光人影处就射击。
见没有明显异物残留,就用带血的手抓血桃塞进伤员嘴里,同时给伤口敷洒石灰粉为材料之一的止血粉。
总不可能是那个持异型双刃戟的战将一戟劈斩破开了长史的胸前护甲,但长史也被这股巨力牵扯打飞,然后掉落城下并翻滚摔断了脖子、四肢?
再看长史身边,是一名青年从事,被溃兵拖来时还有半口气,身中数箭,此刻瞪着眼睛咽气了。
吕常头上挨了一石头,也不知道谁砸的,脑袋震的嗡嗡作响,略感晕眩。
黑熊侧头看徐林:“擂鼓!”
“渠帅有令!谨守四门!不得下墙厮杀!”
吕常循声去看,火把照映下就见留守南门城楼的长史胸前镶铁皮铠已被巨力劈斩撕裂,但致命伤不在胸前,而是怪异扭曲的脖子和四肢。
哪怕去年刘表派遣万人扫荡南阳北部,但还是拿吕常没办法。
“长史何在?”
顷刻间死伤惨烈,阴彩身中四五箭,与坐骑一同重伤。
双方相持之际,黑熊爬梯子登城,见左侧甘宁领人已经越过高顺等四名道兵,仗着人多组成矛阵横推对面。
不需要协助,吕布握持方天戟把柄末端,转戟如轮,破风声呼呼作响。
黑熊继续观察,就见北面城楼处火把密集了起来。
已经很难推进了,除非投入更多的军队。
“那兴霸着手此事,我军今夜不得下城墙,准许守军收治伤兵。我去城外顾看伤兵,稍后就派王威往城上送来酸梅粽子。”
现在全城守军都怀疑城外是刘玄德所部精锐,那白袍骑将极有可能是赵子龙,若不是赵子龙,也有可能是关云长或张翼德。
黑熊说着手里出现一个血桃给气喘吁吁的甘宁补充体力,对边上徐林说:“配合兴霸约束吏士。天亮前,不得下墙入城。”
甘宁所部善投短矛、飞叉,贴近城墙往城上火光、杀喊声大的地方投掷。
他继续观察战况,研究夜战夺城的各种注意事项,包括守军的各种反应。
城墙不算高,勉强两丈而已。
东城门处,城门刚开启,县长阴彩正要突围,就见城外三四十步外一轮箭羽、投矛迎面射来,落在城门口附近。
方天戟如似加长加重的双刃斧,别说穿戴铠甲的人,就是蒙了牛皮、铁片加固的大盾,也能被吕布一戟劈裂!
堵阳城墙并不宽,也就七八尺左右。
“是!”
吕常做出承诺,才稍稍安抚韩广的老母亲。
韩广妻妾哽咽不能言语,整个庄园内上上下下充斥着哀怨之气。
距离遥远无法仔细观察,扭头对徐林说:“调兴霸一队兵前去助战!”
借宿城门附近人户家里的守兵纷纷出门,举着火把向城墙增援。
“敌袭!敌袭!”
正因如此,朝廷才拜吕常为武猛都尉。
黑熊看了几眼,就往边上空了的竹篮里补充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