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的待客之道,云某也是见识了。”云夙抬手叩上面具,声音冷得扎人。
时鸢抿紧了唇,兄长他……从来不会对她这般疾言厉色。
她恍惚想起幼时的一个上元节,兄长带她出门,在路边摊贩挑了一个狐狸面具,换了身衣裳在她面前装神弄鬼,她一眼认出兄长,兄长摘兄长嘛,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
化成灰她也认识……时鸢自嘲一笑,这三年她四处寻找兄长,不知认错了多少次。
这回也认错了么?
可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面前这个,就是兄长。
时鸢抹去眼角的那滴泪,“抱歉,是我认错了。”
在场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云夙缓和了态度,“无妨。”
时鸢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位置,静静看着他,也不怕冒昧,“公子与我兄长身形相似,方才我一看到你便想到了我兄长。”
其实她还想问他是否失忆过,但想到那日有人送来的纸鸢,以及她和萧玦大婚之日,出现在东宫救她之人,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云夙笑笑:“世间之大,身形相似之人不在少数,在下……”
“我有个不情之情。”时鸢抬眸打断他的话。
云夙愣了一瞬,萧玦也随之看过去。
只见她缓缓启唇:“我找了兄长多年,如今一见公子便觉像兄长一样亲近,就是不知你可愿认我作义妹?”
“说到底太子妃还是把我当作你兄长。”云夙叹了口气,“听说令兄三年前便——”
“他没有!”时鸢声音陡然拔高,盯着他的脸强调,“他还活着。”
云夙默然,心想自己戴着面具果然是对的,如今不就派上用场了。
他如何猜不出时鸢的心思,突然要认他作义兄,便是想找一个借口接近他,从而试探他的身份。
一个人的习惯是刻入骨髓的,他们二人自小感情深厚,以小鸢尾的敏锐,他掩饰的再好,也难保不会被她看出破绽。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峙,还是萧玦适时开口,缓和了气氛。
“你进宫后孤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凤梨酥,我们先回去?”萧玦悄悄勾她手指,这是两人常做的一个动作。
他话题转的生硬,自她开始疑心南诏驸马的身份,萧玦每次的反应,都有些不同寻常。
时鸢终于挪开视线,半笑不笑看向萧玦,“我曾问你是否认识南诏驸马,你说不熟。”她看了眼云夙,继续兴师问罪,“我听他们说你来了四方馆足有一个时辰,果真不熟么?”
萧玦还未想好如何解释,云夙主动将话头引了过来,“在下也是才收到我国王上病危的消息,公主不在,在下只好作主提前离京,只是在下腿脚不便,故差人传信同太子殿下请辞。”
“提前离京?”
时鸢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做出反应。
时鸢回到东宫,第一件事便是想法子留下云夙。
好巧不巧南诏王这个时候病危,时鸢不信云夙的这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