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府门口,时文州命人备好了马车,十多个小厮随行。
时鸢换好了衣裳,悠哉悠哉出门,一只脚刚迈出门槛,乍一看到这阵仗,脚下一个打转就要回去。
“哎哟,郡主!”
赵氏见状赶忙拦住她,“郡主,不是说好了吗?您怎的又不去了?”说话间不住冲时兰使眼色,心里惴惴不安,这丫头不会发现了吧……
时鸢斜睨赵氏一眼,赵氏一颗心登时吊到嗓子眼,面上犹镇定,试探着开口:“郡主是觉得随从太少了?”
时鸢崩溃……她是担心人太多了啊……
十几二十个随从跟着,赵氏雇的那几个人……能近她的身吗?
“人太多了,我不习惯这么多人跟着。”时鸢扫了眼门口的随从,再瞅了眼她爹。
赵氏微松了口气。
时鸢看到赵氏这个反应,又是一阵头疼。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赵氏能否成事了。
难不成赵氏雇的是天机阁的杀手?
据说天机阁的杀手杀人于无形,接一单生意五千两银子起……
想到赵氏那视钱如命的模样,时鸢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赵氏没钱,也没胆子雇凶杀人。
赵氏自然不知道时鸢在想什么,笑着去请示时文州。
谁知时文州对着她破口大骂:“你安的什么心!鸢丫头是我靖远侯府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身边十几二十个随从跟着怎么了?”
赵氏委屈至极,颤抖着帕子指着时鸢,“是郡主要求的呀!兰丫头和郡主同乘一辆马车,妾身能安什么心?”
时文州也觉得自己语气过重,咳了咳,将时鸢拉到一旁,板着脸唬道:“距大婚不足十日,你要是逃婚了,我,我打断你的腿!”
“爹,您说什么呢?”时鸢看着时文州,疑惑,“我为何要逃婚?”
时文州气不打一处来:“你三番五次翻墙出去,不就是想逃婚?”
“爹,”时鸢瘪嘴委屈,“我只是想出去转转,可没说不想嫁太子,若不是您派人看着,我早就搬进东宫了……说不定这会儿您已经抱上外孙了。”
时文州一口气没喘来上,瞪着眼不可置信,“你……这么说,你翻墙出去,是,是为了去见太子?”
“嗯,”时鸢点了点头,作出一副含羞矜持的模样,“我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
时文州踉跄一步,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时鸢稳稳扶住他,嘻嘻笑道:“您委实不必担心我会逃婚,五月十八太子迎亲,我都快等不及了呢”
时文州眼前又是一黑。
“最重要的是抗旨不遵是诛九族的大罪,咱们家连东宫的聘礼都收了,我若是逃婚了,东宫定是要将聘礼收回去的,到手的银子就这么没了,多可惜啊!”
时鸢一本正经胡扯。
时文州吹胡子瞪眼,“你这见钱眼开的性子也不知随了谁?”
时鸢瞧着她爹是信了她不会逃婚,趁机提要求:
“我在汝宁自在惯了,哪受得了乌泱泱一群人跟着。”
“我和长姐是去慈宁寺上香,又不是去游街,半日就回来了。”
“慈光寺乃佛家清静之地,一大群人围着,像什么话啊……”
……
在时鸢的软磨硬泡下,时文州终于松口,只派了两个小厮跟从。
马车辘辘远去,靖远侯府府门一关,檐上一道黑影闪过,往太子府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