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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八 普者黑走一遭(1 / 2)

芭比兔是福都乃至整个五山业余足球的顶点,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

它在福都也不是没有输过球,但输的绝对不是他们的最强阵容。可以说,那么多年过去了,整个五山几乎没有一支业余球队能在正面挑战后击败他们。

用几乎,就是说有球队正面挑战成功过,有且只有一次。

卫佳皇记得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也就是自己刚参加工作,岳夏正带着B证COS迷途的羔羊那会。这次正面对决,白筑蒋灏秦舛都有参与进去。

那个时候,多读了一年预科的白筑还在实习中。始作俑者听说是一个和他们有类似经历,有天赋却没有上位的“专娃”。此人把所有他瞧得上眼的“专娃”都招揽到这样一支球队。虽然是临时募集,球队却有一张历史悠久的壳,壳的背后自然另有金主,只是球队的内在已经脱胎换骨,鸟枪换了大炮。当然,这个质变,可说都是源自那位“专娃”的一己之力。

这位专娃,穷其一生没有能够出道,所以在球迷的世界里籍籍无名,但是在卫佳皇他们那个更狭窄的练家子圈子里,是大神级的存在,曾经也是卫佳皇的偶像。

大神登高一呼,福都英雄尽皆相随,他在里面大浪淘沙,最后形成一支老中青都有年龄结构超级合理的精英球队——败者组的精英球队。

黄金一代三剑客白筑秦舛蒋灏悉数入选,那时就他们个体来说应该都是巅峰状态。

主题大概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意思,没有出道的败者组,要证明错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制度,并没有奢望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想要一场胜利告别最好的自己,在精神层面上对于过往蹉跎的岁月做最后的粉饰。还有什么比打垮踩着自己上位的这些胜者更好的告别和粉饰呢?

卫佳皇的立场当然在败者组这边,虽然和白筑不对付,他记得和当时的女友还到现场去见证了那场比赛,就当见证自己青春的终结——那时候以为青春就在那里画上了句点。

不知是不是上天的意志,抑或上天的慈悲,他记不得女友的面目,也记不得她是不是旧世界那个陪自己到最后的人,但至少他还能确定在过去的人生里自己其实并不孤单。

比赛的地点在福都体育中心,正是这个敏感的地点,加上敏感的主题,让芭比兔不得不派出了最强的阵容。

奇怪的是,女友长什么样记不得,最强的阵容却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少部分还有一战之力的五山都盛的传奇球星外,清一色都是刚退下来的职业球员,大部分都和五山都盛的最后一个分身五山亚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一战之力的传奇球星那会还在踢中超,虽然大部分只能在垃圾时间上场刷刷存在感,但身体状态保持的还不含糊,未必就不如后来的第一球霸关知。至于其他退下来的职业球员,他们并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更睿智了才选择急流勇退,退的原因很简单,狼多肉少——他们失业了。

为什么会失业,球迷们都会认定是技不如人活该,卫佳皇他们却明白技不如人肯定有,问题是哪有那么多的技不如人?事实上就是坑位就那么多,那以前大鱼吃小鱼,自己是小鱼,现在轮到这些人了。你要说被吃掉的小鱼就是技不如人,卫佳皇白筑他们也不会答应。只是说历史在不断地重演,只不过换了一撮对象,换了一处场景,换了一定规格,本质上不过弱肉强食。强弱很复杂,输赢很简单。对错只能自己来证明。

白筑他们想证明自己没有错,芭比兔的退役球员想证明自己还有用,这一战从能动性上旗鼓相当。

芭比兔毕竟是职业足球人,用妖怪来比喻,他们是纯种的妖怪,妖力强大——主要体现在身体素质上,那确实是肉眼可见的和普通人类迥然不同的肉体。

挑战者这些所谓的专娃,充其量算个半妖,藏了一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妖法,人们通常管这种妖法叫做技术。

但是在运动能力上其实差距也不大,毕竟都还坚持训练中,虽然训练水平差了一大截,但也不是素人能比的。

这是卫佳皇唯一一次看芭比兔的比赛。

和经典19对阵安娜相同的是,自己这个立场的队伍都是用技术上的优势克制身体上的劣势,不同的是,那一战的身体劣势远没有经典19和安娜大,所以就赢了——赢的干脆利落。然后是恼羞成怒,最后打起来了。

打架谁赢了,卫佳皇就不知道,他看到胜负已分就先走了。没想到错过一场好戏。前脚刚走,后脚就上演了全武行。

他听说这件事的后续就是挑战者的那支野球队不复存在,那张壳名存实亡,又或者回归了原来的模样。秦舛白筑没有遭到波及,但是蒋灏等人却被禁赛——没入行,却享受了入行才有的专属惩罚。简单说,他们被整个“正规”的业余足球圈子封杀,那如果他去踢“不正规”的比赛,或者干脆像扒了摸热衷参与的“娱乐局”,那没人管得着。另外略意外的是芭比兔整队也被禁赛了。

当然,也没禁多久,毕竟他是五山足球曾经的灵魂遗留下的产物——虽然这个灵魂是怨魂。

五山足球人舍不得对他动重刑,于是岳夏筹办城市甲级联赛的时候他们就满血复活,成为业余足坛的哥斯拉。他唯一的克星,那张壳,除了禁赛的倒霉蛋,一众球星已经被业余强豪瓜分干净。

所谓合则势强分则势弱,再也没有球队能够威胁到他。

而就在今天,卫佳皇和扒了摸居然向一个陌生人发出邀请,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去打败哥斯拉。

这确实很荒唐,卫佳皇在想如果自己是帮主,一定会把面前两个人当成精神病。

问题在于他不是帮主。

虽说他为了怕麻烦,故意对扒了摸说了一些大话,但有一点是真的——他真心认为芭比兔二队是有法击败的。

他看过这世界的芭比兔,他发现内核的东西没有变——没有体系。

时代在变化,老一辈的人喜欢说一代不如一代,这是事实也不是事实。个人能力确实在下降,别的不说,光教员的踢球水平就差一截,但是同质化建设的规模和普及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别看现在有太多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体系,然而,有本身就是进步。

都是捍卫职业足球的尊严,当年出战的芭比兔和715出战的安娜预备队,虽然同为全职业足球背景个体的构造,他们的特质迥然不同。因为一代不如一代,芭比兔在个人能力上吊打安娜;也因为一代不如一代,说起来系出同源的芭比兔在一起却是个松散的整体,正因为是这样芭比兔完全不是挑战者的对手,在压力面前各自为战,但又技不如人,所以败给了其实是乌合之众的挑战者,安娜则靠着体系最终后程发力,实力不济的他们反而向对手展现了压倒性的实力。

芭比兔和安娜不同,尽管他对业余足球来说是哥斯拉,但他确实不是职业球队,他的主要职能不论过去现在都没有变,无非就是为背后金主逞勇斗狠凑趣罢了。金主只要不傻,也不会找真的职业球队自取其辱。这支队伍活到现在,有推陈出新,但是固有的球霸还在,所以他们这种人员构成注定到了现在也凑不出一个正经的体系,只是一个松散的架子,本质还是靠个人能力来克敌制胜。这样的球队下限是很低的,理论上有投机取巧的可能。至于个人能力,在王大爷面前谁好意思吹嘘自己的个人能力?

所以其实是不是一点希望没有的。但是如此渺茫的希望你无法说服别人,甚至你都不知道当不当讲,这就是最大的,也是无法解决的问题。

现在心态变了,操心的事都丢给老扒,也不迷信一个人,反正我只管踢。打得过打不过都是要去踢的。

想到这里干脆没心没肺地准备夹一块大盘鸡——这可是刷我脸卡换的!

他算是彻底放弃了,扒了摸正打算给帮主讲讲芭比兔最近被散苏击败的英雄事迹,看到搭档在“吃鸡”,气不打一处来:“你——”

“打嘛。”

卫佳皇的鸡掉地上,扒了摸不可思议地转头:“你说什么?”

帮主正对拔丝香蕉下手:“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