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一定会赚钱的时候只是堪堪回本,以为赚不到什么钱的时候呢,竟比预想中还要顺利。
在桑家雷厉风行的行动下,短短几日便与三个邻县声誉卓着的灯笼铺搭上了线。
那些铺子的掌柜对这批灯笼的工艺赞不绝口,争先恐后地表示愿意接手。
更令人惊喜的是,尽管价格略低于最初定的三钱,但差距并不大,几乎不影响整体利润。
运送过程亦是一帆风顺,灯笼几乎毫发无损地抵达了各个铺子。
桑夫人满心欢喜地扒拉着算盘珠子,除去搬运灯笼人员的饮食费用,这次赚得了十七两六钱。
遵循上一次的惯例,她将这笔钱悉数交给了九疑。
九疑对于在一年之内攒够一百两银子的目标,信心倍增,但同时也暗自警醒,此类贩卖灯笼的行当,以后还是不宜再做。
尽管这次实实在在赚取了银两,但父亲却始终忧心忡忡,生怕那些整天在成县街头提着灯笼走动的小厮仆妇会被邻里认出是桑家的人。
说到底,爹爹还是爱惜名声,不愿沾染市井之气。
可九疑愈发觉察,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远不及手中沉甸甸的银两来得实在。
譬如她心心念念想要一张质量上乘的琴,却碍于欠周姝宁的债务,于是便只能按捺心中所愿。
她此刻想的是,若是在阶州安定下来之后,先攒钱买个小些的铺子,然后好好想想做点什么生意稳妥,如此便可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家中也不会再因银钱一事起争端。
只是,爹爹恐怕会觉得沾染了“商贾之俗”。
九疑反复斟酌,决定先到阶州探探风声再做打算。
心意已决,她便不再为此事多费心神,转而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那方端砚。
她想着,俞修应该快到了。
俞修与四夫人此刻已踏入阶州境内,正沿着蜿蜒的道路向成县进发。
沿途景色变换,从山间残留的冬雪到枝头初绽的嫩绿,已是春意渐浓。
遗憾的是,俞修带来的绿萼梅,自进入阶州便开始逐渐凋零,如今枝头仅剩几朵,顽强地展示着最后的美丽。
四夫人轻一侧目,语气淡然:“花开花落自有时,待到明年春回,自会重展芳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