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娓娓道出李琬娘所提之事,接着又体贴入微地教导二人如何在不被旁人察觉的同时束装打扮,既能掩人耳目,又能避免对身体造成任何不适。
言语间,桑夫人又低声关切:“宁宁啊,日后府中若觉烦闷,无需时刻扮作男儿身,只需大方地带领外院那几位小厮随行,在这成县,咱们桑家的名头足以震慑宵小,无需过分忧虑。”
最后,桑夫人还不忘叮嘱她们二人明日再抄书,纵然烛光再明亮,终究不如白天光线适宜,其实心底里还有些心疼消耗的蜡烛钱。
言及此处,九疑的思绪似被一阵风卷向远方。
家中用的只是寻常灯烛,长久下来自然伤眼,但她曾见识过虫白蜡与牛脂烛散发的光,不逊于白昼。
那些数个在亭中抚琴的夜,用的便是这样的蜡。
桑夫人见九疑目光迷离,遂轻轻晃动手掌,道:“你可听到我说的了?明日再继续抄写吧。”
九疑从遐想中醒转,连忙点头应承:“知道了,娘。”
庭院中,雪花纷纷扬扬,虽然飘洒了一整日,但由于雪并不大,所以地面上积雪也不深,但踩上去依然能听到那清脆的嘎吱声响。
当桑夫人回到正房里间时,只见桑志正单手支颐,倚在榻几上,烛火在他脸庞上跳跃,映照出眉宇间隐含的几缕忧思。
“砺行,想什么呢。”桑夫人问。
“给阶州知州送的信已一月了,按说早该派人来了解情况,可时至今日竟毫无动静。”桑志边说边摊了摊手,略作沉吟,又道:“按理说,以周姑娘的身份,阶州那边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拖延。难道,她当初对我们所说的,是随口胡诌?”
话音落下,连桑夫人心中也咯噔一下,近日竟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初闻周姝宁身世之秘,她大为惊愕,未曾预料到半路上偶遇带回的丫头竟有着如此显赫的出身,欣喜之余,她萌生了对周姝宁身世进行深度查证的念头。
然而,她又忧虑此举会令周姝宁觉得她别有用心,进而产生隔阂。
于是,桑夫人决定暂且按下心中疑团,首先安慰夫君的情绪:“你多虑了,你看她身上佩戴的那些饰物,哪一样也非俗物,而且,上次她直接拿出一百两银子让我收下,行事磊落,不像是惯于编造谎言的孩子。”
桑夫人是见过好东西的,桑志却见得不多,所以难以分辨,即便能分辨,也不便对一个姑娘家的饰品品评探究。
就在这一刻,桑志突然神色一变,疾言厉色地问道:“你曾提及初遇周姑娘时,她身着男装,但你可曾想过,即便是她女扮男装,你都看出她身上的饰物非俗,那盗匪就看不出来?又怎会让这样一个身负贵重之物的孤身女子安然无恙地到了汉中府,又被你带到了成县。”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