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锦林在院子里拔草。
今日天气好,太阳照下来挺暖和的,他穿得比上一次见面要简便很多,窄窄的袖口,看着就很方便干活,头上还戴着一顶帽檐大的帽子遮阳。
见到几人跟在张大姐后进来,他直起腰来,和他们打着招呼:“几位,又来啦?”
方景星看看他,又看看他脚边堆起来的一些杂草、还有几袋子东西,一时想不起上一次见面时他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模样了:“……关会长好兴致。”
“开春后就事忙,没赶上暮春花期,还让院中长了不少杂草,碍了来客的眼。”他一边说,一边摘下手套和帽子递给边上的张大姐,伸了个手势招呼几人往后院走,“昨晚还叹息着春季过得太快了,今早起来又想起不知谁说过……”
“种花弄草最好的时间是在花期前两月……或是现在。”他转头朝几人一笑,“想到这我便是按耐不住了。”
季鸣月:这句话好耳熟?
不过……她瞅了眼他沾了泥土的鞋子:“你原本就喜欢弄这些花花草草的?”
关锦林走进先前招待他们的会客室:“闲来无事时的消遣罢了。”
“哈哈,”季鸣月笑道,“这点倒是与你的好友很像呢,你们该不是在什么‘献异松怪桧奇花社(种花草的社团)’认识的吧?”
关锦林走向扶手椅的步伐一顿。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季鸣月应是看到了刚刚放在杂草边上的那装着种子的袋子上的名称。
他便很是镇定自若地继续走到扶手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季姑娘说得没错,我先前确实在奇花社中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好友。偶尔会分享种花弄草的心得。”
季鸣月也坐了下来:“这些好友中,可有一人画技了得、痴爱饮酒,行事随意?”
关锦林拿起茶盏:“关某好友众多,恕我无能,记不住所有人的性格与喜恶。”
季鸣月直勾勾地看向他:“那个人叫高双。”
茶盏到了嘴边,那口茶水还是没喝进去,关锦林抬眼看她:“你们是从何得知的?”
他承认得倒是快,季鸣月本来还想说“不要狡辩了我们有证人、再不济去问遍那个什么奇花社”,关锦林的识相倒是让她免了些口舌功夫。
常许说:“在一家画铺中,凑巧碰见一位去年见过你和高公子一同前来看画的老先生。”
提起这件不算过去很久的往事,关锦林的下意识反应是笑了一下,那抹笑谈不上有什么情绪,更像是想起过去时光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