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晏池拉着庄青鱼回到厢房,往门窗上贴满隔音符箓,这才放声大笑。
“师姐,你看贺师兄那挠心样儿!”
该!
谁让他一来就敲他们脑袋?
庄青鱼脸上笑容不禁又扩大些,问他:“师弟还有什么是刚才没讲完的?”
晏池答她的话:“庄家那些人与师姐有关,高琴姐就多留意了一点,和我讲了些那些人的现况,师姐可想听?”
“闲着也是闲着,师弟说来听听。”
庄青鱼走到桌边坐下,倒上两杯青梅酒。
晏池坐在她旁边,抿一口果酒,往下讲:“林家那些人在家败之前,不知存了什么心,给庄赖子送了两坛酒进去。
“庄赖子喝蒙了酒,再加上还以为自己有林家撑腰,在牢里气势嚣张,骂别的囚犯,被人打死了。”
庄青鱼面色如常,只点了点头。
并不意外。
晏池继续讲:“朝廷管得严,赌庄这两年倒闭,庄老母找到她宝贝幺儿的尸体,又哭又笑,一夜疯了。
“她走在街上,到处抢人家儿子,不论小的大的,逢个男孩便抢过去,抱着哭喊‘我的儿’。
“八门县不少百姓找上门,让庄红燕和庄金霞管管。迫于压力,她们两家只好轮流看管庄老母,一月换一次。
“两家这样养着,还没到半年,庄老母就没了,送回村里草草下葬。”
至于庄红燕和庄金霞,和庄青鱼的交集实在不多。当年庄彩蝶父女打着庄青鱼的名号招摇撞骗时,她二人也没有掺和。
两人还算老实本分,也渐渐地上了年纪,忙于儿女成家之事,高琴没有过多留意。
“师姐怎么不说话?”晏池问。
庄青鱼端起酒杯抿一口,隔了会儿,回答他:“庄家这些俗家事,距今相隔十年之久,细听过后有些恍惚。”
晏池点了点头,“这样。”
他端起酒杯,半杯酒下肚,烧得他不止喉咙里发热,胸膛也热。
“这青梅酒怎么比往常喝的劲大一些?”晏池仔细看看杯中剩下的半杯酒,“师姐你瞧,颜色都有些不一样。”
庄青鱼诧异,细看之后点了点头,“这酒确实不是在同一家买的,这家窖藏的要久些。”
“我就说,脑袋沉沉的。”晏池打个哈欠,直往庄青鱼那边歪倒。
庄青鱼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拍拍他的脸蛋。
“师弟?”
晏池把脸贴在她肩头蹭一蹭,闭眼时温顺得不像话,小声咕哝:“师姐我困。”
庄青鱼笑得无奈,“我下次买些劲小的。”
“嗯……”晏池哼哼一声,睡得惬意。
庄青鱼开口唤他两声,想让他上床去睡,却只得到晏池的哼唧声。
见晏池昏昏欲睡,庄青鱼叹一口气,双手扶住他。
随后,她从桌边站起,弯腰,手臂抄到晏池膝盖下。
衣袂翻飞。
青丝缠绕。
被人打横抱起的瞬间,身体腾空,晏池脑中一个激灵,酒劲都醒了大半。
“师、师姐。”
晏池嗓音颤抖,半醉半醒。
胳膊很实诚地抬起来,抱紧庄青鱼的脖子。
“开春不久,容易受寒,去床上睡。”
庄青鱼脚步平稳,绕过屏风,将人抱到床边,弯腰放下。
“师弟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有事再叫我。”
晏池心不在焉地脱下长靴,胡乱点头,“嗯、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