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也就您还乐得出来,这要是换了旁人,早哭上鼻子了。”阿莲将食盒打开,把里面的饭菜一一拿出来。
阿莲昨日瞧见季丞相在气头上,自然不敢顶风作案,不敢来给季十九送晚饭。这会季丞相去早朝了,府里的人当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季十九去。
那不然还能如何?季夫人早些年病重离世,留下这一儿一女。彼时季丞相还在准备去进京科举,只能将孩子们放在亲戚家寄养。哪曾想那亲戚一家拿了季丞相给的银钱,反倒对着两个孩子耍上了长辈脾气,要季湛杰懂得感恩,要带着他家儿子一起好好读书、一起荣华富贵;却嫌季十九是个女儿家,让季十九在家跟个野猴子一样撒泼玩,不教礼数、不教琴棋书画,也不叫她去学堂,甚至季十九生病了也不给看,硬是拖着,季十九还因此坏了身子骨。
待季丞相功成名就归来之后,季家两个孩子才总算有地方诉苦。季丞相见季湛杰时,还觉得这亲戚照顾孩子照顾得不错,想要再多添些谢礼;谁料季十九从季湛杰身后走到他面前时,他却看见自己的女儿瘦了一大圈,甚至面色也不大好。季丞相了解原由过后,直接把亲戚带到了衙门去,至此村里人都知道季丞相对他的两个孩子宝贝得不行,暗里都叫自家孩子别去招惹。
这么些年过去了,季丞相别说再娶了,连个女婢都不让近身。平日里不是上朝,就是去自家田埂里种菜,或是买了些小东西、吃食哄自家女儿开心。
李嘉赐坐在池塘边,陪着越大夫钓鱼。李嘉赐的手下在旁边,给这悠闲的二人讲季十九的过往经历——实际上和八卦也没啥区别。
“难怪那小妮被养得那般娇纵,原是季丞相愧对子女,弥补心切,才乱了分寸啊。”越大夫听完,感叹道。
“越大夫,那日你给她把过脉,她当真并无大碍?”李嘉赐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身边的越大夫。李嘉赐也没想到,看似那么刁蛮任性的季十九,幼时竟然会被人那般欺负。她只怕是故意让外人觉得她脾气差,不敢惹她吧?
“除了气血稍有亏虚,其余并无大碍。想来是这些年里,季丞相为这小妮子找了郎中仔细将她的身子调理了一番。”
“那便好。”李嘉赐听到这个回答,稍微松了口气。
“嘶——那便好?”越大夫听到这句话,鱼都不钓了,将鱼竿往旁边一放,“怎么个好法?你这小子,倒是说仔细点?”
李嘉赐看了越大夫一眼,不咸不淡:“越大夫定是老眼昏花听错了,还是钓鱼吧!”说完,李嘉赐带着手下回木屋里了。
越大夫看着李嘉赐的背影,不屑道:“老夫要是老眼昏花了,还能救活你这个臭小子?你早搁地底下跟阎王爷回话了!”
越大夫重新将鱼竿甩进池塘里,嘀嘀咕咕地说着:“这臭小子要是对小妮子没想法,老夫把这鱼竿都吞了!死鸭子嘴硬!”
季十九在祠堂里跪了三天,这三天里只有洗澡可以偷懒,于是季十九一洗就是一个时辰——然后又挨了骂。
总算是熬到头了,季十九感觉自己已经是个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了,她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季十九醒来就让阿莲备了马车。这已经三天没见青竹了,季十九还当真是想他得很。
众所周知,看帅哥可以延年益寿。所以季十九只感觉自己白白损失了三天生命。
“班主,你又在看外边了?”老妪见青竹望着戏园子大门口发呆,开口询问道,“这季家小姐应当是有事给耽误了,班主无需紧张。”
“可是这都三日了……”青竹捏着手里的茶杯,指节都有些泛白了,“按理来说,季小姐就算是有事,也定会提前同我说一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