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侧身让开:\"请便。\"
特高课的人蜂拥而入。
井上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
\"山佐少校,你信教吗?\"
\"不信。\"
\"我也不信,\"井上掏出烟盒,\"但我信因果。\"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
\"比如今晚,山本死了,我们就收到了电波。\"
\"这也许只是巧合。\"陆阳接过他递来的烟。
\"报告!\"一个特高课的人跑进来,\"搜到了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纽扣大小的零件。
是电台的一部分,陆阳藏在烟灰缸
\"这是什么?\"井上明知故问。
\"看起来像是收音机的零件,\"陆阳神色如常,\"我那台收音机前几天坏了。\"
\"是吗?\"井上走到收音机前,打开后盖。
里面的零件一应俱全。
\"山佐少校,你在撒谎。\"
\"井上警部,\"陆阳掸了掸烟灰,\"你是在怀疑我?\"
\"不,我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井上掏出手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防空警报。
\"呜...呜...呜......\"
凄厉的警笛声划破夜空。
\"空袭?\"井上一愣。
\"不,\"陆阳看了看表,\"是演习。\"
每个月十五都有例行演习。
但今天不是十五。
这是军统的接应信号。
\"砰!\"
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是发电站被炸了。
借着月光,陆阳看到井上举起了手枪。
但他的动作更快。
金丝眼镜框里的刀片划过井上的喉咙。
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墙上。
其他特高课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外冲进来的\"清洁工\"制服了。
\"快走!\"
是铁锤的声音。
陆阳摸黑翻出窗户,顺着水管滑下去。
街上一片混乱。
防空演习把所有人都赶到了防空洞。
没人注意到几个黑影钻进了一辆运煤的马车。
\"文件呢?\"铁锤问。
\"在这。\"陆阳从怀里掏出文件,\"还有意外收获。\"
马车在黑暗中穿行,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而此时的新京,正陷入一片混乱。
特高课高级警部井上的死,山本社长的遇刺,神秘的地下电台。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
一周后的清晨,新京的天空阴沉得像是被墨染过。
陆阳站在关东军参谋部大楼前,看着那面猩红的日章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这座灰色的建筑像一头趴伏的野兽,吞噬着无数人的生命。
门口的卫兵看到他胸前的金色徽章,立刻挺直了腰板。
那是大本营特派员的专属徽章,纯金打造,上面刻着菊花纹章。
\"山佐少校,请。\"
走廊里飘着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混合着皮靴油的气息。
墙上挂着东北的地图,密密麻麻的红色箭头标注着军队调动的方向。
\"山佐君,欢迎。\"
一个穿着军服的中年人迎了上来,是参谋长野田。
\"和野将军特意嘱咐过,要我们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陆阳微微欠身:\"打扰了。\"
办公室里摆着一台德国产的收音机,正在播放军歌。
野田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最近的情报汇总。\"
陆阳翻开文件,第一页就是抗联的活动区域图。
红色的圈标注着每个游击队的大致位置。
最着名的第九军关山的队伍在最北面,靠近苏联边境。
\"最近抗联很不老实啊。\"野田叹了口气,\"上个月炸了三个军火库。\"
陆阳放下文件:\"所以才需要彻底清剿。\"
野田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山佐君对抗联很了解?\"
\"在津门时就在研究他们。\"
这是他准备好的说辞。
\"那正好,\"野田站起身,\"今晚有个酒会,很多军官都会来,你也一起参加吧。\"
陆阳点点头。
酒会是在满铁俱乐部举办的。
这栋欧式建筑曾经是俄国人的产业,后来被日本人接收。
大厅里挂着水晶吊灯,地上铺着波斯地毯。
军官们端着香槟,谈笑风生。
陆阳站在角落里,观察着每个人。
这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少佐凑了过来。
\"山佐君,听说你是研究抗联的专家?\"
\"略知一二。\"
\"那你知道'雪崩'计划吗?\"
陆阳的心跳突然加快。
\"雪崩计划?\"陆阳装作不经意地问。
醉醺醺的少佐压低声音:\"嘘,这是最高机密。\"
他的呼吸里带着清酒的味道。
\"关东军要在冬季发动总攻,一次性剿灭所有抗联。\"
陆阳端起酒杯,掩饰着眼中的震惊。
\"具体时间呢?\"
\"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少佐打了个酒嗝,\"到时候......\"
话没说完,一个宪兵走了过来。
少佐立刻闭上嘴,踉跄着走开了。
陆阳看着杯中的香槟,金色的气泡不断上升。
就像他此刻翻涌的心绪。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必须想办法通知老关。
但参谋部的电台都有专人监控。
这时,一个侍者端着点心走过。
托盘上摆着精致的和果子,是菊花的形状。
陆阳突然想起了什么。
满铁医院的地下室里有一台备用电台。
那是他之前查到的情报。
第二天一早,陆阳就去了满铁医院。
他的通行证让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山佐少校,您找谁?\"
\"听说这里有个研究细菌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