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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苦檀磐门(1 / 2)

苦檀磐门。

夜深人静。

骁菓军的甲士虽奉何郎将之命昼夜盯梢,但难免有晃神的时候。

而也就在这"刹那间",便出了事。

菩提武僧在的庭院里。

林澄知静静躺着。

菩提修士双手合十,站在一旁,低眸不语。

「晦玄。」有老僧出现,看着那名菩提修士说道:「你此举有些莽撞了。」

晦玄修士仍旧低眸,说道:「此人初至磐门,便有杀我之意,而且我觉得他会坏事,此举虽莽撞,但亦认为并无不妥,如若将其度入菩提门,也算传法之成效。」

老僧摇头说道:「晦玄啊,你可知,为何你的佛性不弱于有玄,甚至更高,但空树大师却仅收了有玄为真传,而只让你随我修行?我想你是懂得,又何故再犯戒?」

晦玄抬眸,又垂眸,说道:「空树大师让我随净禅大师修行,是让我有更多磨炼,通莲大师为监寺,而您是为菩提行走,可以说,很多事都是您我在做。」

「我不说通莲大师怎么样,我随着您在西覃各境里行走,见多了人间百态,正因如此,我更不觉得此举有错,何况,空树大师也从未说过我有错。」

净禅老僧很无奈道:「你自己不得悟,怎怪空树大师没有直言错字,何况我与通莲大师各司其职,你心中执着,总以偏门而悟,此般下去,何谈成佛?」

晦玄说道:「我已入澡雪,证心劫境,就证明了我并无错,若真有错,空树大师会制止我,既是没有,旁人的话,我何必去听。」

「我敬空树大师,也敬您,所以您的话我会听着,也只是听着。」

净禅老僧张口无言。

晦玄也随即不语。

净禅老僧叹了口气,这话的确说了很多次,事实证明,无用。

晦玄能破入澡雪,更代表着他内心里的坚定,这无关是非对错,因为只要足够坚定,没有动摇的地方,劫境也无处施为,甚至会更让他坚定自己的想法。

而且劫境莫测,并非单一的某一种,越难当然也意味着以后的成就可能会更高,且炼炁一脉,剑门一脉,儒门一脉,包括他们菩提一脉,澡雪劫境也是不一样的。

是分门别类,五花八门。

像以过往最在意的事为劫,只是其中一种,且多为炼炁一脉会经历。

所以渡过劫境,不能直接代表什么,且渡劫的方式也有很多,不一定只有堪悟才行。

但这些事给晦玄说的再清楚,似乎也毫无意义。

净禅老僧看向地上躺着的林澄知,问道:「这些且不论,你要度他,何以又将他带至此处?」

晦玄说道:「我见他心神不宁,似有可乘之机,但度化的过程却受到阻碍,我一时不懂,所以想请教净禅大师,明明是在他心神最虚弱的时候度化,因何失败?」

净禅老僧说道:「失败的原因有很多,若你修为弱于他,纵是心神不宁,一旦反应过来,自有概率破除,又或者你触及到了他内心里最坚韧的部分。」

「想度化,要么自愿,要么就得在他完全不设防的时候,强行度化,必须得是你自身的修为够高,只是按你说的,度化前,他已昏迷,的确该是心防不设,如此,或有外物相助。」

晦玄蹙眉道:「外物?」

净禅老僧说道:「正好他此前昏迷,不知后情,既无法度,便尽快将他送回去,否则姓何的郎将若是发现,只会徒惹麻烦。」

晦玄说道:「何郎将据闻天赋极高,更在韩偃之上,但其性格惫懒,也并不好战,甚至遇事首先想的是避战,相比于此,林澄知此人才

更为重要,若不能度化,就该除之后快。」

净禅老僧闻言,面色一沉,「晦玄,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晦玄说道:「武僧不正是为战而存在?这也合乎规矩吧,否则空树大师设立武僧作甚?」

净禅老僧沉声道:「武僧是护院而存在,毕竟我等只为弘扬佛法,菩提法门修行难度确实也高,菩提寺人更少,似我等这般人,寥寥无几,因此,空树大师设立武僧,是弥补空缺。」

「再怎么说,菩提寺亦是宗门,战力不可或缺,所以武僧一脉只管修行,通佛理即可,不在资质高低,只在为宗门增加战力,但他们是有外敌才战,为护院才战,而不是主动惹战。」

「何况,你也并非武僧,如何拿武僧说事?」

「再者说,林澄知乃剑神林溪知之弟,剑门如武夫般不讲道理,他们手里的剑就是道理,你惹了他们,才是更给菩提传法横生事端,尤其苦檀是剑阁地界,岂不知强龙难压地头蛇。」

晦玄轻笑道:「所以说来说去,是因为净禅大师怕了剑阁?」

净禅老僧沉声说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之修行,是在世俗不沾染,不执着,以超脱世俗,更需清净无贪,心有佛,弃自我,因此,传法之外的事,不可招惹。」

「你之行为与你之心无碍,但我仍需告诉你的是,漫说林澄知,纵为寻常修士,若死于菩提之手,隋人必得缉拿我等的由头,将我等驱赶,如果死了林澄知,问题只会更严重。」

晦玄双手合十说道:「是我孟浪,没有想到这一层,可就这么把他放了,是否太便宜了?」

净禅老僧刚要开口,有菩提武僧出现,双手合十道:「何郎将率人已至街头。」

晦玄皱眉。

净禅老僧叹气道:「还来得及,我念修行,需避此事,你若不再执着,尚能解。」

晦玄低眸道:「我明白,大师且放心。」

净禅老僧认真叮嘱道:「别误事,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首先要明白我们此行目的。」

晦玄执礼,转身出了庭院。

武僧背起林澄知,随行其后。

行至半街,两伙人相遇。

何郎将神情严肃。

副将替其拿着长枪,脸色也不太好看。

身后是一众甲士。

晦玄见礼道:「何郎将。」

何郎将看向武僧背着的林澄知,眯眼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白日里传法,夜里生事,我看你们是借着传法行不轨之事,如此,我身为郎将,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他抬手。

旁边的副将递来长枪。

身后甲士也纷纷拔刀出鞘。

晦玄说道:「何郎将误会了。」

何郎将冷笑道:「事实摆在眼前,有何误会?如若剑阁林澄知出了事,不仅你们菩提寺,覃帝吕涧栾也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尔等更别想活着离开磐门。」

晦玄招手,武僧背着林澄知上前。

他面无表情,再次执礼道:「何郎将真的误会了,我是凑巧碰见林先生昏倒在地,心切之下,将其带回,但小僧能力有限,未查明林先生昏倒的原因,这便想着送去何郎将那里,没成想,何郎将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