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孙小花,是这穷乡僻壤中孙家的闺女。我生得瘦弱,皮肤蜡黄,头发干枯如稻草,平日里总是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那对小小的眼睛里,时常透露出惶恐与不安,仿佛这世界对我而言,处处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在这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遭遇了一系列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那是一个乌云密布的日子,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幕严严实实地遮住,没有一丝光亮能穿透。狂风呼啸着,像发狂的野兽在嘶吼,刮得树木疯狂摇曳,树枝相互抽打,发出尖锐的“啪啪”声。我们家那破旧不堪的老屋,在狂风中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被连根拔起。屋内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让人感到无比压抑。
说起我的婚事,那真是荒诞至极。我奶不知从哪听来的歪门邪道,竟给我配了个黑面獠牙的大公猪的婚事,还说这样能得金孙。那猪的模样,我永生难忘。它那一身黑漆漆的硬毛,根根竖起,好似尖锐的刺。嘴里的獠牙又长又黄,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污渍,向外凸着,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刺穿。它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凶光,每次看向我,都让我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它生吞活剥。
配猪婚的第二年,我妈还真就生下了个男娃。我奶把他视作皇位继承人,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我,在这个家里越发显得多余。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我爸又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给我定了一门亲,对方竟然是一只高大威猛的熊瞎子。他还美其名曰黑熊得金银,幻想着能从这门亲事中捞到一座金山,好给他那宝贝儿子铺平未来的道路。
定亲的当晚,那恐怖的序幕正式拉开。
“砰砰砰!”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在这死寂的夜晚,如同炸雷一般,每一下都狠狠撞击着我的心房。那声音沉闷而有力,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急切,要将这扇脆弱的门瞬间击碎。
我爸瞬间慌了神,声音颤抖着压低说道:“别慌,别慌!”可他自己的身体却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我奶奶倒是显得镇定些,她拍了拍我爸的肩膀,眼珠子快速地转动着,满是算计的光芒。随后,她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熊接亲,白两斤,白两银,还得外加一群大肥羊!”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我妈一听,急得脸都涨红了,她凑到奶奶跟前,小声说道:“娘,你是不是记错了?五婆不是说最多只能要10两斤,10两银,两只大肥羊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奶奶狠狠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10两才一斤,咱们孙家可是要生8个儿子的,以后娶媳妇,盖房子,这点儿钱够?我还得留一点养老钱!”她的表情狰狞,嘴角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深刻,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我爸赶忙示意她们噤声,颤抖的手指了指门外,“别吵了,看熊瞎子怎么说。”
门外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两声低沉的吭哧声,接着便是那熊瞎子粗哑的嗓音:“等着!”
随后,便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每走一步都震得屋内簌簌落土。那震动仿佛来自地狱的鼓点,一下一下敲打着我们脆弱的神经。这只熊真大,光是那脚步声就仿佛能把整个屋子踏平。
我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下意识地往我妈身边靠了靠,寻求那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可她却一脸嫌弃地把我推向门外,“去去去,别在这碍事!”她的眼神冷漠而无情,仿佛我只是一个毫无价值的物件。
我无助地站在门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狂风更加猛烈地刮着,吹得我的头发胡乱飞舞,像无数只鬼手在抓挠着我的脸。我透过发丝的缝隙,隐约看到那只熊瞎子巨大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靠近。它那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几乎完全遮挡住了门外微弱的光线,让我瞬间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它走到门前,停了下来。我努力想要看清它的脸,却只能看到两个闪烁着幽光的眼睛,像两团燃烧在黑暗中的鬼火。我能感觉到它那灼热而腥臭的呼吸,一股股地喷在我的脸上,仿佛要将我灼伤。
“哼!”它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你们孙家可真贪心!”
我爸连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赔罪道:“熊大爷,您别生气,这不是为了以后的日子着想嘛。”他的笑容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整个人就像风中的落叶,随时都可能被吹落。
熊瞎子沉默了片刻,那短暂的安静让人觉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行,我答应你们,但这丫头我得带走。”它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说罢,它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巨大爪子,向我抓来。那爪子上的毛又长又粗,还带着锋利的指甲,在黑暗中闪着寒光。我惊恐地尖叫着想要逃跑,可双腿却像被铅块重重压住,丝毫无法挪动。就在那只爪子快要碰到我的时候,我奶奶突然冲了过来,“等等!”
熊瞎子不耐烦地停了下来,“又怎么了?”
我奶奶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个红布包,“这是我家小花的生辰八字,您拿着,以后可得好好待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双手捧着红布包,仿佛在奉献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熊瞎子一把夺过红布包,“哼,知道了!”
然后,它再次毫不留情地向我伸出爪子,这次我再也无处可逃,被它紧紧地抓住。它的力气大得惊人,像铁钳一般死死夹住我的胳膊。我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爹,娘,救我!”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在这恐怖的夜晚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可他们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熊瞎子带走,没有一丝要救我的意思。他们的眼神冷漠而麻木,仿佛我只是一件可以随意交换的货物。
熊瞎子就这样拽着我,大步走进了森林深处。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它那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幽的光,像两盏随时可能熄灭的灯笼。我害怕极了,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只觉得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向死亡的深渊。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洞口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作呕。熊瞎子毫不客气地把我扔了进去,“在这等着!”
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尖锐的石头和树枝划破了我的皮肤,疼得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山洞里阴森恐怖至极。墙壁上爬满了不知名的虫子,它们蠕动着身躯,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地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骨头,有的还带着血迹,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蜷缩在角落里,身体不停地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熊瞎子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野果。
“吃!”它把野果扔在我面前,那些野果沾满了泥土和它的口水,看上去恶心极了。
我看着那些脏兮兮的野果,根本没有胃口。“不吃?饿死你!”熊瞎子怒吼道,它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震得我的耳朵嗡嗡作响。
我吓得连忙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那味道又酸又涩,还带着一股腐烂的气息,差点让我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就这样,我在山洞里煎熬地过了几天。每天都吃着那些难以下咽的野果,喝着从石缝里滴下来的浑浊的水。我越来越虚弱,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在低语,时断时续,飘忽不定。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发现山洞里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她的头发很长,像黑色的瀑布一样垂在身前,遮住了她的脸。
“你是谁?”我颤抖着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显得格外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