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笑着叫她起来,道:“国公并无严惩之意,不必惊慌,往后按国公爷的意思办就行了。
此外,国公知道五儿身子不好,你们家又没钱看好大夫,特赐了一百两银子,给她看病吃药。”
柳嫂子又喜又愧,颤颤巍巍接过银票,泣道:“国公爷恩典,奴婢万死难报。”说着又拉着五儿朝东府方向磕了三个头。
平儿笑道:“还有好事呢。国公素来是怜贫惜弱的,听说五儿想在府里寻一个活计贴补家用,特开恩命五儿去东府伺候,改日柳嫂子给她收拾妥帖,就给我送过来罢。”
柳嫂子大喜过望,巴不得一声儿,拉着五儿又要叩谢天恩。
五儿没想到否极泰来,也激动得俏脸通红,热泪盈眶,紧紧握着手帕子掩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平儿笑道:“你们谢恩的意思我带回去就行了。”说完转身又去藕香榭。
“谢平姑娘提携,姑娘慢走。改日再来向姑娘道谢。”
柳嫂子点头哈腰送走平儿,回房拉着五儿道:“丫头,咱家要时来运转了,国公爷亲自点你的名,你过去后可要好生服侍,莫要触犯了,对诸位姨娘、姐姐都得加意敬着些儿。
等什么时候国公爷宠幸了你,就能关十两银子月钱了,娘也不愁了。”
五儿面红过耳,忸怩道:“娘说的哪里话,国公叫我过去是当丫头,什么宠幸……也不怕人笑话。”
柳嫂子笑道:“咱们娘儿俩说说梯己话,谁笑话?
算起来你是国公开口要的第三个丫头,前两个晴雯、鸳鸯都领十两银子月钱了,你哪里比她们差些。
何况常有人说你有几分林太太的品格,国公爱屋及乌也是有的。”
五儿闻言,跺脚嗔道:“娘……越说越不像,我清清白白的人,难道去当狐媚子不成?”
柳嫂子道:“你可别。那边几位太太、姨娘哪个是好惹的,仔细骑驴扛布袋。只要老老实实服侍好国公就行了,该你的就是你的。”
五儿含羞低声道:“知道了。”
“对了,日后莫要和芳官她们来往了。”
“芳官姐姐平日待我甚好,还巴巴的讨了玫瑰露送我吃,为什么不来往?”五儿奇道。
“你难道不知前日芳官她们几个冲撞了赵太太、环三爷,恰好被国公爷碰见,着实发落了她们一通。
你和她们来往,不是好肉上贴烂膏药么?”柳嫂子叮嘱道。
五儿微撅了樱唇,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一声。
“娘知道你重情义,却莫要被这些小恩小惠迷了眼睛。
芳官对咱的恩惠,娘平日里也报销得不少。你自家想想,是你的前程、咱家的生计重,还是芳官重?切莫让国公爷以为你和她是一路人。”
“娘,我知道了。”五儿也知母亲苦口婆心的道理,忙点头应下。
“这就是了。”
——
次日上完早朝,贾琮正要回去,却见冯胖子过来拉着他诉苦道:“老弟,前儿我可被皇上骂惨了。”
贾琮心知肚明,故作不解,道:“正方兄这是何意?”
冯远翻了个白眼,道:“还不是为了你清缴来的那批亏空银子的事儿?”
贾琮道:“圣上是嫌少?”
“屁!你小子跟我装什么糊涂?”冯远瞪了他一眼,道:“圣上是嫌你行事太过莽撞,激起了‘民愤’”
贾琮摊手道:“正方兄,圣上的手谕你是亲眼看了的。哦,又要我当乖孩子,又要我办案子,又要我弄银子,我又不是神仙,能有什么法子?”
冯远叹了口气,道:“此事确实为难。那银子交到我手里,也是个烫手山芋。”
贾琮“奇”道:“大兄此话何意?最得罪人的事儿小弟都办了,你还有何难处?”
冯远眼睛一翻:“难道我就不得罪人?你是得罪了几十户人家,我却也得罪了一个人。”
“谁?”
“你说是谁?”冯远一脸不爽地往天上一指。
“皇上?”
“可不。”
“皇上怎么说?”
“皇上说叫我退一半出来,还给各家,平息众怒。”
“你退了?”
“这能退?一千多万银子说退就退?当我户部不要面子?
面子我确实可以不要,里子得要啊。让我给他们磕头赔礼都行,银子实在不能退。”冯远梗着脖子道。
贾琮忍着笑,道:“你就这么和皇上说的?”
冯远点点头,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当时几位中堂给我使眼色,也是硬顶的意思。
妈的,都知道银子钱好,都他娘不想干脏活,教我一个老实人顶缸。”
“皇上没骂你?”
“骂得狗血淋头、无地自容,差点把我贬出神京了。”
冯远气哼哼地道:“那我倒要烧高香了,几个中堂也知道离不得老实人,忙又把我拉扯起来。”
“后来呢?”
“后来皇后娘娘也来帮着说项,你知道我笨嘴拙腮的,说不过她,被她骗去了五百万银子。”冯远伸出一只肥手,一脸肉痛叹道。
贾琮笑道:“到底怎么了的?”
“皇后与众宗亲命妇议定了,退还五百万银子,免去欠款总额的三成儿,五年之内不再催缴,五年后缓缓偿还,才算把这事儿抹过去。”冯远道。
贾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至少你我兄弟肩上的担子也松了。”
“若非如此,老冯我宁死不屈,一个子儿也不退。算起来咱也吃了亏,宗室、勋贵三成欠款,足足上千万银子,就这么没了。”冯远捶胸顿足,叹道。
贾琮笑道:“知足罢,若非今上威望隆重,这些亏空能收回来?”
“此言倒也有理。”冯远眯着眼睛笑道。
正说着,忽见一个小黄门过来,低声道:“定国公,戴总管请您说几句话。”
“带路。”贾琮心中一动,辞了冯远,随那小太监进了养心门外一个小房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