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老奴给公主殿下请安,陛下正在看折子,奴才使人给殿下通禀。”戴权刚出养心门便见如意的凤撵过来,忙笑着打千请安。
如意笑道:“戴公公满面春风,往哪里去?”
戴权笑道:“陛下有恩旨给荡寇伯,这等喜事,咱家也跟着欢喜呀。”
“嗯?贾琮今儿才回来罢,父皇又赏了他什么?”如意道。
“荡寇伯适才在御前求薛家大姑娘和林右宪的姑娘为妻,陛下已经恩准了,派老奴去降旨。”戴权道。
林如海这次回京述职,显然要重用,只因他以前就挂着兰台大夫的衔,故暂时加封都察院右都御史,作为临时过渡。
如意公主闻言一呆,粉拳瞬间握紧,心中又痛又恼又委屈,脸色顿时沉下来。
戴权见她面色一变,心中顿生懊悔,大意了大意了,忘了公主好像对琮老弟有些意思,这不是给他找麻烦么。
忙道:“殿下您请进,老奴皇命在身,先行告退。”还是先去把旨宣了,届时木已成舟,公主也只能徒呼奈何。
如意冷冷一笑,道:“戴总管急什么,贾琮与本宫也是好友,既然他有喜事儿,本宫也跟着高兴高兴,旨意拿来我看。”
“这……”戴权侧头看了看身边小太监捧着的三彩绢帛圣旨,“殿下,这有些不合规矩。”
如意哂道:“又不是什么军国机密大事,本宫看不得?拿来。”
戴权没办法,暗悔自己方才失言,只得微微点头示意,小太监忙把圣旨呈上。
如意展开一看,又猛地合拢,银牙暗咬,面上已罩了一层寒霜。
看得戴权缩了缩脖子,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这一回不仅得罪了这小祖宗,贾琮那里还不好交待,若这点事儿都没替他办好,怎么对得起他送的上百万银子?
因硬着头皮赔笑道:“公主若看完了,还请赐还,奴才好去荣国府上传旨。”
如意瞪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去了,本宫替你走一趟便是。”
“奴才岂敢劳动公主殿下万金之体,何况这……从来也没有公主亲自传旨的道理,还请公主莫要为难老奴,让奴才在陛
如意冷笑道:“那你就对父皇说,这封圣旨本宫劫走了。”说完便命回去。
戴权万万没想到,有人竟敢在皇宫打劫圣旨,忙命人拦着,跑过去劝道:“殿下,何必这般惹陛下生气?
您若对此事有异议,何不先赐还圣旨,再进去请皇上收回成命,老奴在这里等公主的信儿便是。”
只要把圣旨骗回来,咱家即刻火速去贾府把旨意宣了,若再有变故,琮老弟也怪不得我,只盼公主少不更事,真以为仗着圣眷,便能让皇上朝令夕改。
如意果然上当,觉得这法子也不错,略一迟疑,便把圣旨递回去,道:“你在这里等着,哪也不许去。”
“是是,老奴在此恭候公主谕旨。”戴权陪着笑,伸出手去接旨。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圣旨的刹那,忽听一人道:“且慢。”
如意反应极快,嗖一声便把手缩了回来,抬头看去却是长春宫首领太监安文尧带人从外面进来。
戴权心中一凉,这混蛋可不好糊弄。
“安公公,有什么事?”
安文尧看了看如意公主手里的圣旨,笑道:“给殿下请安,皇后娘娘派我来请殿下过去说话。”
戴权正想说话,安文尧已抬手把他打断,道:“公主手里可是陛下给荡寇伯赐婚的旨意?”
“是。”如意道。
安文尧笑道:“正好,皇后娘娘素喜荡寇伯忠勇可嘉,办事干练,早有赐婚之意。听说陛下赐婚,娘娘正想与陛下商议,便把圣旨带去,请娘娘看后与陛下再定夺罢。”
如意笑道:“正是此理,那本宫先去见母后。”她十分聪明,哪看不明白安文尧帮她的意思。
戴权心中又急又怒,阴恻恻地道:“安公公,既然陛下已有了旨意,咱家奉命传旨,若公公要取走圣旨,何不先进去请了陛下恩准,也免了咱家贻误皇命的罪过。”
安文尧笑道:“总管勿忧,不是咱家要拿圣旨,是皇后娘娘要看,想来这旨意晚几天传也不妨事罢?若陛下问起,只管推到娘娘身上便是,想来陛下不会怪罪。起驾。”
众人不敢阻拦,眼睁睁看着安文尧护着如意公主去了。
戴权恨恨瞪了安文尧一眼,暗骂一声,虽说他是大明宫掌宫太监,管着熙丰帝身边诸事,可安文尧是长春宫首领太监,皇后娘娘的心腹死士,却也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除非皇后倒了。
外加六宫都太监、东厂督公夏守忠,便是如今皇宫内的三大权势太监。
无奈何,戴权只得悻悻回去,禀明熙丰帝,圣旨被人“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