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家世受皇恩,奈何资质鲁钝、才力平庸,不能报天子隆恩于万一。
臣与各家心怀忠义的勋贵们商议,在朝堂大事上,咱不能为陛下分忧,若能为安定神京出一份力,也算略尽忠孝,因此不管别家交不交,这个钱臣是交定了。”
“臣等附议。忠孝之心臣等不敢或忘,自愿缴纳保证金,保神京一方平安。”十几家勋贵一齐出班奏道。
无耻!谁不知道你们和贾家的关系。
众反对派无不心中大骂,这群混账把交钱和忠孝挂钩,好像不交钱就不忠不孝,这却不好辩驳了,稍不注意便得罪了陛下。
忽听门口太监启道:“一等荡寇伯、锦衣卫指挥使贾琮觐见。”
“宣。”
“宣。”
“宣。”
声音一层层传出去,贾琮趋进殿内,上前叩首见礼。
“臣贾琮参见陛下。”
“平身。贾琮,今日众卿都在议论你搞的‘良善保证金’,说你搜刮、敛财、擅权的大有人在,伱自辩罢。”熙丰帝道。
“是,臣遵旨。”贾琮起身,四下看了看,见两个死胖子都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启奏陛下,此法是琮近日独创,诸位大人、亲贵们不太明白,对琮颇有误解,这不足为奇。此法设立初衷有三。”
“一是让各家店铺东主表明心迹,自证清白。越是大铺子,越需要。原因很简单……”
贾琮说着拿出一册卷宗,念道:“琮举个例子,诸位大人一听便明。
去年五月十八日,永平坊和生典掌柜欺诈典客,虚写当票,吞没客人一对官窑青花五彩稚鸡碗,这对碗价值不过200银子。
因事涉勋贵,苦主来锦衣卫求告。试问,我是否该把这笔账算到关阳侯府身上呢?”说到这里,声音转冷。
许多亲贵、官员都知道和生典是关阳侯李家的产业,一起看向他。
李猛嗤笑道:“莫非你要说本侯贪图200银子,去欺骗一个百姓,砸自家的招牌?
你问问众位大人,谁相信?但有一人相信,本侯认罪伏法如何?”
“我相信。”冯远举手,一本正经地道。
“我也相信。”忠信郡王不甘人后,也点头道。
不少人嗤一声笑出来。
“你……”李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不愿因这点小事,得罪两个无耻胖子,一张脸登时涨成猪肝色。
贾琮冷笑道:“你说不是便不是,还要锦衣卫何用?你名下的产业,鱼肉百姓,耍奸欺诈,莫不是与你一点干系都没有?”
这……反对一党都有些不好反驳,贾琮的话也确实在理。
“故琮想出了这个法子,让各位东主可用保证金证明,不屑于为蝇头小利作奸犯科。
譬如那和生典,应缴6000余两银子,若关阳侯缴了这笔钱,谁又会相信他会贪小而弃大?这便是证据。
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便可断定是下人私自为之,与关阳侯无干。”
“诸位以为如何?”
“好!此法甚妙。”吴江游、向策等官员无不抚掌赞叹。
“至于其二,便是让各家东主有个顾忌,想着自家还有不少钱在锦衣卫手里,得把自家管事、下人们看好了,莫让他们胡作非为,不然这钱就拿不回来了。
如此一来,京中各家商铺岂不更加诚实本分,百姓得利,朝廷也少烦恼。”
“说得好!有理!”牛继宗、柳芳等勋贵忙附和道。
“其三,普通百姓若遭权贵富豪不法侵害,倘去打官司,极难打赢,往往久拖无果或赔偿姗姗来迟。
若有保证金,则锦衣卫可先行代偿原告,再去催收被告,想来被告也不敢和锦衣卫拖延时间。
如此,正义伸张,百姓息讼,不是好事么?”
冯远、忠信郡王两人齐声道:“确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熙丰帝点点头,贾琮这小子鬼主意倒是不少,淡淡道:“众卿家,若有异议,但说无妨。”
忠顺亲王冷笑道:“陛下,贾琮巧言令色,无非就是要敛财,全神京商铺无数,若是收齐,不知是何等财富,贾琮得了这笔钱,如何使用,谁又清楚?
稍微动动手脚,便可赚得盆满钵满。他只叫我等自证清白,不知他的清白谁来证明?如何服众?”
贾琮笑道:“王爷所言倒也有理,不过琮既然敢提出此法,自然有所凭依。
禀皇上,所谓良善保证金,乃是保护良善之人,锦衣卫收取之后,只会用作保一方平安的差事,琮岂敢私吞?陛下可派户部定期查账。
若各位王爷、大人觉得琮私吞了,不妨把你们名下的生意转让了,若琮不能把保证金原封不动退给你们,再请陛下治我一个亏空贪墨之罪不迟,琮绝无二话。”
众人暗骂无耻,若要证明他贪污,必须先舍弃生意,若不舍弃生意,保证金就得一直被他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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