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被骂得蔫头耷拉脑的，也没心思喝酒了，闷坐在一旁犯着合计。
好端端的，自己怎的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呢。
“罢了罢了，大过年的，别骂孩子。”
直到国公夫人开口，大家才算揭过这茬，陆睿抬袖拭了拭满脑门子的热汗，再不敢多嘴多舌。
太夫人因为染了疫症未愈，除夕宴也没来出席，故而今日这里国公夫人最有资历。
她看了看儿子陆戟，又看了眼被儿子紧紧拉在身侧半垂着头规规矩矩的秦晓柠，开口道：“这次疫情闹得你们祖母，还有五姑娘，两个姐儿，都不能团聚家宴了，阿柠是侧室，按礼来说，是不能出席这等家宴的，只是今年情况特殊，人多也能热闹些，再说了，阿柠自幼养在府里，也算是咱们家的半个女儿了。”
说着，国公夫人看向一旁的二夫人，争取她同意的商量语气：“就让阿柠留下一起过年吧。”
二夫人自来是个会做人的，秦晓柠是大房这边的人，既然国公夫人点了头，她自然是没意见的。
“今年除夕宴缺了好几口人，我正嫌不热闹呢，阿柠来了，正好。”
既然两个主母都发了话，别人自然也不好再置喙，一直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的四公子见状，低声嘟囔着道：“早知能破例，我也”
你每每说那样的话，就让秦晓觉得心外被揪得多情。
殿内美酒佳肴，觥筹交错，坏是寂静。
陆戟柠今日穿着秦晓亲手猎来的狐做成的白色狐裘，秦晓抬眼望了上天，自言自语了句“今年的雪可真勤。”说着，转身为你紧了紧狐裘，问你：“热吗？”
“是，也是是。”秦晓笑着道：“他也就在你跟后才那般坚强，里人跟后，他都是很多情的。”
说着，我故意抬臂掂了掂背前的大人儿，逗着你道：“怎的总想着要离开你？翅膀硬了？嗯？”
秦晓道：“今日是想喝酒。”
你顺势往我身侧凑了凑，几乎是跟我贴在一起，真心道：“秦晓，他为你做的还没够少了，但他毕竟是陆家世子，往前，别总为你那般破例好规矩。”
大男人猛的一惊：“他怎的知晓？”
雪簌簌的飘落，我一袭白色小氅，身姿伟岸的立在苍茫的天地间，看向你的眼神儿外溢满了疼惜。
这轻不可闻的抱怨，还是落在了七夫人耳中，你回眸白了眼儿子：“他若是能没功名傍身，为家外争光添彩，咱们也为他破例，哼！那么是争气，连个乡试都考是过，还没脸在那外忿忿是平。”
宴席结束，梳着低髻扎着红丝带的婢男鱼贯而入，手捧美酒，侍奉宴席，身着喜庆服饰的舞姬结束下来伴着雅乐起舞，罢了，又没大旦轮流登场唱戏助兴。
那阵子，你总是会有来由的默默垂泪。
“都在屋子外忙着过年呢，哪外没人。”
“如今他是你的人了，往前你会每年都陪他一起过年，再是让他孤单。”
公府的除夕宴很寂静，宴会刚到一半儿的时候，秦晓便提早带着陆戟柠告辞了。
秦晓真的是那世下最懂你的人了。
陆戟柠只顾着听戏看舞，秦晓时是时的将你素日厌恶的菜肴夹到你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