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得的一卷蚕丝线,绣了几朵秋菊,做成了炕屏,也算是应了时节,还望安夫人不要嫌弃才是。”
她笑着让人把特意备下的炕屏,给抬进来,让安夫人过目。
“诶呦,这手艺,比之前的时候,还要更好上许多了,越发精湛的叫人常常怀疑能以假乱真了。”
“我哪里会不识好歹的嫌弃呢?”
“喜欢还来不及!”
安夫人嗔了人一句:“如今,眼瞧着你是越来越像个大忙人了!”
“就算是我,想要约你做点儿什么摆件啊、绣花啊,那也是难能见上一面。”
“能得你所赠,这么一扇亲手所做的炕屏,可是我的荣幸了!”
姜安宁客气的笑笑:“安夫人抬举我了。”
两人互相客套了一番,这才进屋落座。
小丫鬟们手脚干净麻利的奉茶上来,又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怎么不见安大小姐?”
姜安宁端起茶,直接开门见山问了句。
“她啊,正是贪玩的时候,不到饭点儿,那是轻易见不到人的。”
安夫人呵呵的笑着:“我也不想拘着她,学那些端庄礼仪,人生不过这短短几十年,便是肆意快活,又能快活多久呢?”
“左不过如今是在江安县,上头也没什么人压着,索性由得她肆意些,也省得往后多了憾事儿。”
姜安宁仿佛语气艳羡的感慨:“潘夫人当真是宠爱女儿。”
“对安大小姐真是好。”
“安大小姐也一定为有您这样的母亲,感到荣幸。”
安夫人呵呵笑着,倒好像真的很愿意听这样恭维的好听话。
“她如果能有你这样懂事儿,会说好话来哄我开心,那我就也知足了!”
她似是无意的感慨:“怕只怕,我掏心掏肺的对她,殚精竭虑的为她筹谋,到最后,反而比不上旁人几句好听的话。”
姜安宁轻挑了下眉。
她抿了口茶,没有接话。
安夫人似乎是察觉自己的失言,笑了两下,也端起茶来,喝了两口,掩饰尴尬。
“原本你不来,我也是想派人去请你的。”
“我打算趁着中秋团圆,攒个局儿,请江安县比较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到饕餮楼去,吃酒喝茶,看看歌舞,晚些时候,还可以租一条船游湖赏灯,也可以招些年轻的学子们过来,吟诗作对,也算是一番风雅。”
安夫人笑着转移话题,说起想请姜安宁赴宴的话:“不知道,咱们的姜大绣娘,能否赏光,给我这个面子,过来一坐?”
“真是不巧了。”
姜安宁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中秋那日,我刚好有约,是早就已经定好的,实在是不好爽约。”
她略感歉意道:“恐怕要辜负安夫人您的美意了。”
“不过……”
姜安宁搁下茶盏,笑呵呵道:“那天我刚好也是在饕餮楼设宴,若是安夫人不怪我礼数不周,当时我便过去,讨一杯水酒喝喝。”
“你能过来小坐片刻,就已经让我很高兴了。”
安夫人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意,似是真心感慨:“我啊,到底也是年纪大了,总是感觉膝下寂寞,总惦记着身边能够多几个小辈儿,整日里欢欢喜喜的说话逗趣儿。”
姜安宁现如今也算是养成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听安夫人如此说,她立马笑盈盈,从善如流的亲昵:“在我心里,也一直都是拿安夫人您当我长辈的!”
“这半年多以来,也多亏是有了安夫人您的照顾,朝凰绣坊才能安稳至今,红红火火。”
宋尧如今还在养病,虽说是醒过来了,可身体大不如前。
基本上说两句话,就要喘一喘。
老大夫说,这是因为当时,被刺穿了喉管,虽然是抢救过来留了一条命,可到底是留下了病根。
再怎么精心的养着,也是没办法恢复到从前了。
是以,朝凰绣坊,除了最开始有魏秋月帮忙照顾着。
后来,大多都是姜安宁来负责的。
而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安夫人的插手。
譬如那些大船商们……以姜安宁的人脉与名气,就算是能吸引来跑海运的商人,终究也都是一些小商船。
即便是有魏秋月帮忙牵线,从中说和,也还是,搭不上那些有世家底蕴的大船商们。
就连最开始,姜轻轻的本家,经过姜轻轻的牵线说和,也是没有看得上,这样一家小小绣坊的。
哪怕,这个绣坊,得了圣旨御赐的名字,如今还有个被圣旨钦点为江安县第一绣娘的大绣娘坐镇。
在那些见惯了富贵浮华的人眼中,也依旧是上不得台面的。
后来还是安夫人出面,这事儿才算正式有了着落。
原本,姜安宁以为,安夫人是想要参与其中,从而分一杯羹回去。
没想到,安夫人就只是帮忙牵线搭桥,介绍了人认识。
再没有提及其他的东西。
包括后来姜安宁亲自上门,送上了厚厚的一沓谢礼。
安夫人也是果断的拒绝了,并没有收下。
“你既然都说了是拿我当长辈,那我照顾你一二,不也是应当的吗?”
“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安夫人笑呵呵的,仿佛真的在拿姜安宁,当作是自家后辈一般。
“再说这样见外的话,往后我可不敢再让你进门来了。”
“便是来了,也要将你给打出去。”
姜安宁忙做讨饶状,又说了几句好话,哄得安夫人笑的合不拢嘴儿,这才是把事情揭了过去。
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说了许多话。
仿佛关系真的十分亲近,没有各藏心思一般。
安夫人很是热络的招呼人留下来吃饭。
姜安宁没有拒绝。
留在安府用过午饭之后,又陪人说了会儿话,直到人有些困倦的打着哈欠,这才起身告辞。
安大小姐回来时,正好与要离开的姜安宁碰上。
“安大小姐。”
姜安宁微微屈膝,笑容和气的同人见礼。
安大小姐瞪了人一眼,哼了哼声,目光很是不屑的从人身上掠过,丝毫没有回礼的意思。
姜安宁也不恼。
她站直身体,客客气气的让开了路,请人先行。
安大小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从人身边经过,轻怒了一声:“狐媚!”
“狐媚?”
姜安宁目光随着安大小姐的身影飘远,嘴角似有似无的漾开笑意,轻轻咂摸着这两个字。
她很是不理解,与她一向没有什么往来的安大小姐,对她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敌意。
还是用了“狐媚”这样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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