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坐大牢。”
“要她偿命!!”
女子牙呲欲裂,双眼猩红,声嘶力竭。
奈何并没有人呼应她的嘶吼。
那些大家小姐们,无一不是离得她远远的。
生怕会被疯子祸及自身。
丫鬟们就更是不敢动了。
倒是有个机灵的,在姜安宁说要请大夫时,轻手轻脚的,从众人背后溜走,跑去请安夫人她们了。
“那就见官好了。”
姜安宁声音平静,神色坦坦荡荡,毫不畏惧。
本在发疯女子,闻言猛地停下,满眼诧异:“你竟然不害怕见官?”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泥腿子不害怕见官……连她爹跟大兄,见到县令大人都毕恭毕敬。
“我知道了!”
女子若有所悟:“你果然是跟县令大人有一腿!”
她冷笑:“怪不得你不怕呢,是觉得县令大人一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偏心于你,为你撑腰做主吧?”
“就像是你诬陷赵家那样!”
女子双手环抱,挺直了身板,瞬间得意了许多:“可这次,你怕是要踢到铁板了!”
“我爹可是县令夫人身边最最最得力嬷嬷的干儿!”
“论远近亲疏,你不过是个自甘下贱,勾引县令,构陷自己未婚夫的贱婢!”
“还真以为县令大人能多垂怜你不成?”
女子洋洋得意、趾高气昂的话语,惹得四周人窃窃私语起来。
“啊?这姜绣娘真的跟县令大人有一腿?我先前还以为是坊间谣言呢。”
“难不成那赵海真的是被冤枉的?可我瞧着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我也觉得不太像……那天我家丫鬟还在现场旁听来着,那样的人家,会说出那样的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奇怪,竟然是冤枉的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众人都不觉得赵海一家是被冤枉的,实在是那天他们说出来的话,叫人可看不出任何被冤枉的迹象。
“之前赵海在衙门口被打板子的时候,不是还有个自称是他好兄弟的人,拿了账本儿过来,递交给县令,明明白白的确定了,赵海那一家子,究竟坑骗了姜安宁多少钱吗?”
“可……瞧赵玉芳说的这般肯定,好像也不是作假。”
“且先看看吧!”
“让瓜先多熟一会儿!”
“再怎么看看也不能再反转了吧?赵玉芳总不能是吃的熊心豹子胆吧?怎么敢造谣县令大人呢?”
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各有各的想法。
“听听姜绣娘是怎么说的!”
人群忽地一静,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姜安宁的身上。
“这位姑娘,你能为你刚刚说过的话,做担保吗?”
姜安宁波澜不惊,镇定自若:“你能像在场的所有人,承诺保证,你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可靠,没有任何作假作伪的成分吗?”
“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
赵玉芳十分得意的扬起下巴:“怎么?你现在知道怕了吧!”
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若你现在向我下跪道歉,磕头求饶,我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否则等会儿真的惊扰了县令大人,只怕你想息事宁人,也断没有可能了。”
“板子打在身上的滋味儿,恐怕是不好受。”
“更别说,还要被扒了裤子,被那么多人瞧……”赵玉芳忍不住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咯咯咯的声音,十分响亮:“到那时候,你只怕要没脸见人了。”
她满是得意,仿佛能逼的一个无辜女子受辱去死,是什么值得骄傲炫耀的事儿。
“大家也都听见了吧?”
姜安宁环顾了一圈四周:“这位姑娘说,她能够为自己刚刚所说过的话,承担一切责任,绝对没有弄虚作假。”
众人不明所以,却不由得跟着点头。
是的,她们都听见了。
“既然如此,那就还麻烦这位姑娘,随我一同到县衙去。”
“见县令大人!”
姜安宁掷地有声,赵玉芳直接愣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你疯了吧?”
她都已经说,她爹可是县令夫人身边,最最最得力的管事嬷嬷的干儿!!
这样的关系,这贱婢怎么还敢扬言要去见官?
脑子坏掉了不成?
“这位姑娘你如此言之凿凿的,说我与县令大人有过首尾之事。”
“说县令大人之所以处置我前未婚夫一家,是因为与我睡过。”
“可我实在是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了。”
“县令大人处置我前未婚夫赵海一家,是因为他们的的确确,对我构成了欺诈之事,人证物证俱在。”
“且他们,曾多次在公堂之上,口出恶言,诋毁县令大人,造谣生事。”
“这位姑娘既然觉得县令大人处置不公,那便合该到公堂之上,与县令大人辩驳一番,拿出证据来,维护公道正义。”
姜安宁板着脸,沉了几分声音:“更何况,你说我与县令大人睡了,可我的的确确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若你所说是真的,那便是县令大人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对我做了禽兽之事!”
“姑娘既然敢作保,所言句句真实,那我自然少不得也要状告县令大人!”
赵玉芳满眼惊恐,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姜安宁:“你疯了吧!”
“你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你怎么能这般粗俗的,把这种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
竟然还要去状告县令。
疯了疯了,这泥腿子一定是疯了!
姜安宁看着赵玉芳:“我为何不能说?”
赵玉芳一时语塞。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不就是不应该说出口吗?
“你,你就不怕毁了名声吗?”
张口闭口就是别人跟她睡了,往后谁还敢上门求娶了?
“名声?”
姜安宁冷笑:“我清清白白,从未与人有过龌龊之事,为何要怕?”
“那你还报官,这种事,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赵玉芳用大声斥问,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就、就算最后是还了你清白,沾染上这种事儿,你的名声也是毁了,人们根本就不会觉得你委屈,只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