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姜族长厉声的呵斥了一声人。
“都还没有个影的事儿,你们倒是在这儿先自乱了阵脚。”
“没出息!”
姜族长板着脸:“村子里的大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了?”
“就算她姜秀娥占这个长辈的名分,可女人就是女人,在咱们爷们面前,永远都要矮上一等!”
他这话说的硬气,心里头却一直在打鼓,很是没有底气。
有人不服不满的反驳了一声:“话是这么说,可安宁丫头,不也是个丫头片子吗?”
到头来,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儿,不也还是得在人跟前低三下四的求着人家赏钱?
是,族长倒确实是带着他们硬气了一回。
可结果呢?
人家姜贵诚那两口子,早早的就向安宁丫头投了诚,递了投名状。
现如今,可不就是已经赚上大钱,吃香的,喝辣的了?
且看看他们呢?
满心满眼的惦记着学赵家,白吃又白拿,还指望着人家白白的送钱上门。
到头来,得罪了人不说,还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因着姜族长,屡屡没有在姜安宁手中讨到便宜。
村里的人,已经渐渐生出了怨言。
觉得跟姜安宁来硬的,并不是明智之举。
尤其是在看到隋然两口子,摆摊卖饭,把生意做的红红火火以后,有了鲜明的对比,便衬得他们更加眼馋了。
当然,也依旧有人觉得,他们不能矮了身份,像个哈巴狗似的,上赶着求姜安宁一个小丫头片子赏口饭吃。
“那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也像姜贵诚那两口子似的,没皮没脸,不要尊严的上赶着去求姜安宁一个小丫头片子?”
有人冷笑:“你要是觉得能丢得起这人,那你就自个儿去,别在这儿煽动着大家的情绪。”
“我们跟你可不一样,我们丢不起这个人!”
“更做不到像个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向人乞求可怜。”
这样说话的,大多数都是跟姜族长统一了战线。
眼见着双方就要互相撕扯争执起来,姜族长意图明显的拉长了声音:“好了~~~”
“吵吵闹闹的像个什么样子?”
他眼皮子轻掀,轻蔑的看了眼刚刚出生反对他的中年男人。
“老刘啊,你也知道,姜安宁也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啊?”
“那怎么还能如此拎不清呢?”
“你以为,你在这里,跟大家伙儿作对,千方百计的想要讨好姜安宁,她就会多看你一眼,多施舍你一口剩饭了吗?”
姜族长冷哼:“我告诉你,不可能!!”
“这丫头是个心狠的,跟她爹娘,是如出一辙的不懂人情世故,满脑子的轴劲儿。”
他杀人诛心:“你以为,你像个哈巴狗似的凑上前去,冲人摇摇尾巴,她就会施舍你一根骨头啃了?”
“笑话!”
“天真!”
被称作老刘的男人不服气,梗着脖子争辩了句:“那贵诚两口子,现如今不就是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赚的盆满钵满,日进斗金了吗?”
这么真实的案例摆在眼前,这些人却偏偏像是睁眼瞎了似的,浑然视而不见。
他有时候真的是想不通,这些人合起伙来,扭成一团,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真的是为了全村人的利益吗?
还是说,是为了某些人的私人恩怨?
老刘此时很是怀疑的看着姜族长,越看越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
姜族长被反驳了,怒极反笑:“你以为姜安宁她是为什么要扶持姜贵诚两口子?”
“就因为姜贵诚两口子上赶着去给人当走狗吗?”
“愚蠢至极!”
姜族长面露讥讽之色,看的老刘很是不自在。
“姜安宁这丫头的性子,我可是太了解了!”
“从她对赵海,对赵家做的事情来看,我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自私自利,心思歹毒的女人了。”
“不管怎么说,那赵家人这么多年,待姜安宁,也是有过真心实意的好儿吧?”
“连长子长媳的位置,赵家人都毫不犹豫的给了姜安宁。”
“可结果呢?”
“姜安宁对待赵家人,对待她的未婚夫赵海,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顾念旧情?”
“连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没能换来她一丝一毫的不忍心,你以为你摇着尾巴凑上去讨好她几天,她就会拿你当个亲人来看了?”
老刘皱眉:“可赵海欺诈在先,也不怪安宁丫头心狠吧?”
他怎么听着姜族长的话,十分歪理呢?
“更何况,族长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您最开始的时候,不也是觉得赵海跟赵家人咎由自取,坏了咱们村子的风气吗?”
“怎么现在却又为着赵海说起好话,为赵家人叫屈起来了?”
老刘:“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放屁!”
姜族长有种被戳破了小心思,揭开底裤的愤怒。
“我这不过是实事求是。”
“怎么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
“我当初、我当初那也不过是被姜安宁的、被姜安宁的虚伪,对,虚伪!被他的虚伪给骗了。”
姜族长躁怒的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一开始我也不过是看她可怜,以为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可现在我才知道,这丫头究竟是多么的心机深沉、无情无义、道貌岸然!”
他冷笑道:“但凡是有些眼力见儿的,知道些人情世故的,就不会做出这般荒谬的事情。”
“否则,呵呵!”
“今日,她能够把赵海跟赵家人全部都送去蹲大狱,来日,焉知不会把刀锋,悬在你我的头顶之上?”
“你要效忠于她?”
姜族长不屑嘲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尽管去好了。”
“反正这样性子的人,你敢对她效忠,我们却是万万不敢的。”
“谁知道会不会是,今天得了她的欢心,便都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好像是有多么其乐融融似的。”
“等明天、后天、不知道哪一天,你让她看不顺眼了,她便处处针对于你,拿出一堆不利于你的证据来,将你送进那大牢里去。”
“这样阴险狡诈的小人,我们可是光听一听就觉得害怕的。”
“哪里还敢与之共事?”
姜族长正慷慨激昂着,忽地迎面飞来一块破抹布,啪叽一声,糊在了他的脸上。
骤然间的眼前一黑,吓得姜族长连连后退数步,脚下不稳地跌坐在地上。
又好巧不巧的,他跌倒的地方,刚刚好有个小坡儿。
姜族长歪了半个身子栽了下去。
一路滚到了旁边那户人家用来沤肥的猪粪坑里头。
“放你……”爹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