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少阳坊市。
虽说是初春时节,但天气还是有些微凉。
苏凡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袍,坐在路边的摊位前,拿着一本古书,看得津津有味。
“小范,今天生意不错啊。”
听到旁边老者的话,苏凡放下书,嘿嘿笑道:“托您老的福,还成……”
“还得是你们符师,有了这门手艺,大道可期啊。”
苏凡笑了下,没接话,拿起书继续看了起来。
旁边这个老家伙就是个话痨,你要是一接茬,他可就没完没了。
和几个月前相比,他的形象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就算最熟悉的人都认不出来。
作为一个体修,改变身材样貌,再简单不过了。
如今的少阳坊,早已物是人非。
上次魔修入侵,少阳派实力大损,筑基老祖也在秦国受了伤。
魔修入侵后,秦国的青玄宗,以少阳坊位置重要为由,接管了坊市的管理。
少阳坊也成了交通枢纽,是战争期间楚国唯一可以停靠飞舟的地方。
每隔几天就会有一艘飞舟来到坊市,负责接送人员和修炼资源,运往秦国战区。
散修也可以乘坐飞舟去雍州的其他凡俗国家,但代价是三枚中品灵石。
有了飞舟的停靠,少阳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青玄宗重建了少阳坊,面积扩大了近一倍,还加强了坊市阵法,并派来一名筑基修士长期坐镇。
还专门开辟一大块空地,把坊市内的散摊集中管理了起来。
如今战争已经结束,青玄宗却没有退出坊市的意思。
面对金丹宗门,少阳派连屁都没敢放一个,干脆封了山门,做起了缩头乌龟。
经历了上次的浩劫,坊市周围的散修死了很多人。
再加上去秦国参战的散修,至少折进去一半,少阳坊的散修足足少了三成。
可没过几天,就陆续有其他地方的散修涌进了少阳坊。
坊市周围的散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不少。
苏凡也趁机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成了一名新落户到少阳坊的符师,每隔几天都会在坊市摆摊卖符。
名字早就想好了,就叫范苏。
除此之外,苏凡又改头换面,在附近租了两套房,经常以几个身份在坊市内轮换出现。
用两个多月的时间,把手里的法器、储物袋,以及用不上的丹药,都分批在坊市处理了。
直到上个月,秦国的仙魔纷争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据说最后阶段的战况,极其惨烈。
战火已经波及到周边数州,宁州的魔门,还有甘州、兰州的剑宗,都参与进来了。
好在西荒几个仙魔大宗介入了,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最近几天,大批仙宗修士和各地的散修从秦国返回,很多都会在少阳坊修整几天。
尤其是散修,干脆在这里摆上摊位,处理手中各种资源,尽快换成灵石。
还有魔修攻破少阳坊那一晚活下来的散修,多少都捞到了一些好处。
尽管坊市被魔修搜刮了一遍,但时间匆忙,怎么可能刮干净。
这帮散修也都想趁这个机会,把捞到的东西卖出去。
这几天少阳坊空前繁荣,无论是店铺还是散摊市场,到处人山人海。
只是随着战争结束,各类资源的价格,开始大幅的回落。
那些能在仙魔战争中活下来的散修,手里都能攒下不少好东西。
他们回来
尤其是符箓和法器,价格已经低到了离谱。
有些东西和战前相比,甚至掉了一半还多,但依然无人问津。
苏凡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符箓的价格,低到离谱。
反正苏凡也不指着卖符赚灵石,索性也把价格砍下一大半。
虽然利润少了,但销量却上来了,也就卖了个热闹。
临近傍晚,苏凡起身收拾东西,离开了坊市。
他背着一个破旧的包袱,佝偻着瘦弱的身躯蹒跚而行。
脸色蜡黄,一副病殃殃的模样。
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袍明显大了几号,显得松松垮垮的。
任谁也想不到,那件松松垮垮的袍,遮住了腰间挂着的三个储物袋。
更离奇的是,这货居然把一件上品法袍,当成一件内衬来穿。
苏凡现在住的地方,离坊市不远,只有两里多地。
以前是一名练气后期散修的住处,只可惜那位前辈在秦国挂了。
他这才有机会租下来,成了自己的新家。
苏凡走进一条小巷,和几个街坊邻居客套了几句。
然后来到一个院子前,开锁进屋。
新家不但位置好,面积也挺大的,光是屋前的院子就有近百平米。
院子里铺着大块的青色条石,布置了石桌石椅,还留出来一块二十几平米的圃。
苏凡已经想好了,以后要在这里种上各种蔬菜。
好好的一块地种什么,能吃吗。
走进屋子是一间厅堂,两边是制符室和修炼室,再往里是一间卧室,厨房、储物间设在厅堂的后面。
按照自己的需求,苏凡重新布置一番。
屋里陈设简单,厅堂青砖漫地,寥寥几件木制家具,设着八仙桌,配套的茶几、长案。
窗边放着一张紫檀的木桌,两张梨木制的椅子分别靠在两边。
制符室摆上两排书架,再放一张紫檀木的制符桌。
兽皮的桌布在桌面铺开,上面摆了一套上好的制符工具。
桌子的旁边,还放了一张摆着黄铜香炉的高脚桌,弥漫着的香味淡雅别致,闻起来静心凝神。
修炼室里面则是空空荡荡,除了房屋中间摆着的一个蒲团,就只有旁边的一个小香炉了。
屋子的,让地下室亮如白昼。
这里是以前那位前辈习练法术和法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