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放小心翼翼地洗净了脸,准备给自己的脸上点药。
帝寒心没舍得下狠手,封点点的手劲儿可是够大的。不仅如此,封点点长长的指甲还把段成放的脸划伤了。
幸好父亲没发现,否则问起来,又是麻烦事。
正在段成放发愁明天怎么遮住这两个巴掌印的时候,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段成放以为是段继之要来找他谈谈,没想到一回头,来者竟然是段鸿迹!
段鸿迹面带倦容,一见他的脸,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而是道:“上药了吗?”
父亲发现了?
段成放心头一紧,下意识道:“不用上。”
目光扫到段鸿迹的手上,看到段鸿迹手中的药瓶时,段成放一愣,又连忙改口道:“不是不用上……还没有。爸,你来给我送药?”
段鸿迹叹了口气,道:“不是来给你送药,是来给你上药。”
段成放愣住了。
段鸿迹扯了一把傻愣愣的儿子,将他按到了椅子上坐好。
段成放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鸿迹,看起来仿佛见了鬼。
段鸿迹没有注意到段成放的眼神,只是拧开了他带来的那瓶药膏。
药膏是瓶装的,瓶身是一种冷厉的银灰色,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瓶身和瓶盖上没有药品名也没有标签,看起来是哪里来的三无产品,十分可疑。
更可疑的是,拧开瓶盖后,这个小小的瓶子,骤然爆发了一种极其浓烈的香气!
段成放说不出来这是一种什么香气,他平生闻过数不清的香水和花香,还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奇特的香味。
闻起来就像……银河。
段成放被自己古怪的联想笑到了,这一笑,顿时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段成放又赶紧把自己的嘴角扯了回来。
段鸿迹取出一把银色的小勺,从瓶中挖出了一勺乳白色的药膏,用棉签蘸着药膏,均匀地涂在了段成放脸上。
段鸿迹的动作很轻柔,一阵清凉中带着微微麻木的感觉从脸部传来,就好像有人在段成放脸上敷了一层薄薄的冰。
好吧,虽然是三无产品,但还是蛮好用的。
段成放垂着眼睛,不敢去看站在自己面前给自己擦药的父亲。
这种感觉很奇怪。
段鸿迹对他们这三个儿子……准确地说,对段成放,从来没有这样过。
段家三兄弟不是没有过受伤的情况。
大哥是继承人,父亲对他要求颇为严格,至少在段成放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听段鸿迹夸赞过段继之一句。
大哥在父亲的要求下去练了散打和格斗,受过不少伤,每逢这时,段鸿迹只会轻描淡写地说“学艺不精,再接再厉”之类的话。
而老三段野,段鸿迹对其,则是全然的放纵。
段野出生不久,段鸿迹便遭受了丧妻之痛,再过不久,就迎来了事业的上升期。
那段时间里,段家的三个儿子基本处于放养状态,只要饿不死就行。老大老二是累赘的小孩,而刚出生的老三段野,在段鸿迹眼中,只是一个只会哭叫要吃喝的小动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