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肆无忌惮的狞笑、泼洒鲜血的刀光、稚童临死的惨叫、在整个学堂响起。
这一支队伍正是朝廷的地方军,青州遭了天灾,上头却忙着圈钱,哪儿有功夫去管这些大头兵的死活。
正所谓活人不能被尿憋死,粮饷没了着落,丘八们一合计,既然朝廷不发饷银,那索性兄弟们自个儿去取了。
是以,不少官兵流窜出了驻地,在这偏远地域,上演了一场场的血腥屠戮。
“嘭!”
村中一户人家的房门被狠狠砸开,接着便有几个官兵鱼贯而入,几声惊呼自破烂的帷幔后面传出。
官兵们咧嘴大笑,提着钢刀,直奔帷幔扑去。
忽而,那帷幔处陡然闪出个黝黑敦厚的麻衣汉子,年约三十有余,手上攥着个粪叉,虽脸上有惊慌之色,却仍旧义无反顾的挡在了前面。
“呦呵,这厮竟还敢反抗?”有个官兵似乎颇为意外,旁边的官兵闻言,顿时嘎嘎怪笑起来。
瞧来这些儿丘八,压根没将汉子放在眼中。
那麻衣汉子脸色苍白无比,举起粪叉,鼓起了勇气说道:“俺家里只有半缸的谷米,官爷若是想要,尽可拿去,只求官爷饶了小人一家性命!”
“嚯!”
官兵们面露讥笑,哪儿会与这泥腿子多说,狞笑着慢慢逼近。
麻衣汉子眼瞅没了活路,当即怒吼一声,奋起余勇扑向官兵,可他一乡野村民,又怎会是这些厮杀汉的对手。
手上粪叉将将举起,肋下便被划破了个长长的口子,血液混着肠子滑落在地。
不等汉子惨叫,随着“噗呲”的利刃入肉声,胸口处也被一柄雪亮的钢刀贯穿。
“逃…快带孩子逃走…!”
那麻衣汉子目眦欲裂,竟用一双肉掌死死拽住刀刃,这一声低喝随着满嘴的血沫子迸射出来。
“阿爹…!”
俩个年幼的孩子哭喊着从帷幔后奔出。
“孩子快回来。”
随之又有个布裙荆钗妇人惊慌喊叫,抬手欲要阻拦,可还不等妇人拽住孩子,便有个官兵咧嘴一笑,刀光撕裂空气,两个圆滚滚的物事儿抛飞了出去。
“儿啦…!”
妇人凄惨呼喊,抬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好似被抽离了灵魂一般,一脸难以置信的瞧着那两具瘦弱矮小的身躯,缓缓跌倒在血泊当中。
“嘿嘿,这娘们儿倒有几分的姿色,哥几个一起快活一番如何?!”
“娘的,这还用你说!”
“哈哈哈,老子先发现的这户人家,这头汤合该老子先尝尝。”
几个官兵吵闹着冲上去,七手八脚的摁住妇人,如同野兽般扑了上去。
那妇人这时才从悲痛中回过神来,她声嘶力竭地胡乱撕咬、抓挠,几个官兵一时不慎,竟被妇人在脖颈、脸颊上划出不少的血痕。
“艹,臭娘们儿找死!”
有个官兵终究被惹恼了,眼中冒出寒光,伸手抽出钢刀便要砍死妇人。
“你他妈干什么?”
另外两人对其横眉怒目地骂道。
“这臭娘们泼辣的紧,不如杀掉了事!”那官兵抹了把流血的脸颊,恶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