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了手中的牙线。
“涅墨西斯。”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河流。
倒掀而起。
如果是远方看,会觉得天边仿佛漾开了一圈恐怖的阴云。
第一朵黑色浪花从那条不存在的河流处升起,继而涌向了恩德勒斯的小小的洁白矮房,前赴后继,源源不绝。
如冰冷死亡的波涛扑向了伊比利亚海滩上一枚可怜的白色鹅卵石。
然而,虚无的冲涌只是温柔地将恩德勒斯小小的白房子包裹,漆黑中的洁白,比洁白中的漆黑更加醒目而渗人。
就像是一座道标。
随后,墨色的水浪在这片空间中肆意吞卷,紧接着浪尖纵身一跃,来到了轮椅上恩德勒斯已经伸出的手掌上方。
和之前河流倒掀而起的气势比起来,这朵浪花的纵身一跃显得是那么渺小,那么微不足道。
它站上了涅墨西斯的掌中。
随后,它开了。
是的,它本来就不是什么这片大地广义上定义的液体物质中的任何一种。
哗
它就这样在恩德勒斯的手掌上方旋摆,一条条瓣线由模糊到清晰,在恩德勒斯的手掌上,一朵无根花轻柔地绽放。
这是来自虚空彼端,深垠的赠礼。
“唉……果然你还是和之前一样。”
恩德勒斯自语一声,随后将胸口的乌萨斯国徽铁章摘下,放入了那朵花的中间,说道:
“给,吃不吃这玩意?”
“虚空总是来着不拒的,对吗?”
结果恩德勒斯就看到,那枚象征着自己身份的乌萨斯国徽铁章竟然才没入不到一半,就被噗地一声吐了出来。
“呵……看来你果然是特殊的,不是那群我迂腐无救的同僚们说的垃圾桶。”
恩德勒斯哂笑一声,将它重新拾起,挂回到自己的胸口。
“没事了,老伙计,我们都已经在乌萨斯眼中是异类了,我如今坦然接受,不如心怀期待吧,看看下一个访客是谁。”
哗……哗……
周围的波浪发出两声绵长的吐息,便再次退去了,而原先被覆盖的地面,也没有产生什么变化。
“哥哥!”
就在这时,胸口围着一条浴巾的米娜走了出来,好奇地询问:
“刚刚是什么声音?好像一直在打雷,是要下雨了吗?”
恩德勒斯从摇椅上站起,扭头回答道:
“没事,快去睡觉吧。”
米娜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不想睡。”
“哥哥,可以把你之前看的那本东国小说借我看看吗?”
闻言,恩德勒斯的动作很僵硬地一顿,这让米娜吓了一跳,急忙说道:
“我……我只是好奇……对不起……”
恩德勒斯很快恢复了表情,温和地说道:
“再长大些,给你看,作者都还没写完呢。”
米娜点了点头,随后母亲玛瑞娜也从后面出来了:
“快些睡觉,米娜,不然要长不高了,明天还要早起,知道吗?”
……
于是,米娜又被自己的母亲哄着,不,是从背后又拖回了自己的卧室里,最近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要和自己的母亲一起睡。
而在米娜和自己的母亲都回卧室之后,恩德勒斯将那本在书架上的,之前自己在看的东国小说的乌萨斯译本取下。
自己摩挲着厚重的封皮,上面漆黑而流畅的书名仍然闪闪发亮:
《深垠之镜》
作者来自东国,笔名叫做葛城心。
乌萨斯自与东国交战的血峰战役这一耻辱大败过后,就一直在封锁东国的文化宣传到自己国内,可越是封锁,这些东国作品就越受人追捧。
可没有人听过这本作品,而更不要说是这本专属于自己的特殊作品,作者只来记得撰写开头,就在萨米极北之地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而自己手里的这本……后续……
■?■ap■■■?!■■■■■■!■■■■?!
恩德勒斯将它重新放回书架上,没有自己的允许,米娜也是不敢偷偷看的,其实……呵……看了也没什么。
但自己又回想起了一些事,一些似近实远,来自记忆中的对话:
【“谢谢您,先生,如果失去他们……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起了那个卖笔的商人双手捧着一些笔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模样。
【“谢谢您,先生……我现在感到很幸福。”】
他想起了那个小女孩抱着自己母亲痛哭流涕,颤抖的身躯。
【“谢谢您,先生……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如果没有他……我真的会发疯的……”】
他想起了那个瘸了一条腿的乌萨斯老兵对自己的敬礼。
【“……”】
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直到在那一天的松心百合疗养院,他看着那名绿发的菲林离去,而他也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抉择。
恩德勒斯。
恩德勒斯·科赛提。
他是谁?
接下来让我们揭开序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