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床，落地无声，轻手轻脚靠近窗边，眯缝起眼。
窗外，左紫烟正小心翼翼地移动，虽是潜行，速度却不慢，转瞬即逝于夜色中。
张非凡二话不说，身形一晃，眨眼间已出现在几十米开外，如同夜风一般，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左紫烟。
左紫烟很快离开校园，辨清方向，直奔某处。
一座废弃的大楼，四周漆黑一片，几只流浪狗刚靠近，就被低沉的声响吓得夹尾逃窜。
左紫烟在大楼前停下，眼神复杂，但仅仅犹豫了片刻，便深吸一口气，毅然踏入了黑暗之中。
大楼内漆黑如墨，但这对左紫烟而言毫无障碍。
在这样的黑暗中，她轻松自如地穿梭，避开每一件障碍物，精确识别每一处拐角，每一段阶梯。
直到接近顶层的某一楼层，左紫烟蓦然止步。
“信已收到，我来了。”她对着黑暗低语。
几声细微的响动后，原本漆黑的楼层突然亮如白昼，几盏强力手电筒将这里照得通明，一群黑衣人也随之显现。
他们早就在此守候，只是黑色的装扮让他们与夜色融为一体，独特的内功心法更让他们气息隐匿，如同幽灵。
“想好了吗？给个痛快话吧！”一个男子的声音划破寂静，随之，一个同样一身黑衣、脸上戴着无面面具的家伙凭空出现在人群中央。
左紫烟盯着来人，深吸了一口气：“上官杰，连你也被派来了啊。”
“哎，我也是一万个不愿意，你知道我这人多懒。”这位名叫上官杰的男子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谁让咱俩一个是杀手榜第二，一个是榜首呢？昨天那群饭桶布下天罗地网，愣是让你溜了，首领大发雷霆，亲自下令让我跑这一趟。”
“我马不停蹄赶了一整天路，连个囫囵觉都没睡上。”上官杰的语气里满是慵懒，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怎么样，跟我回去吧？首领等着你汇报情况呢。”
左紫烟神色凝重：“为什么非得我回去？”
上官杰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杀手榜前五就剩咱俩了，这可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新闻。作为那次任务唯一的幸存者，你不给个说法怎么行？更何况，你身为榜眼，还想摆脱杀手榜的束缚吗？”
上官杰的语气陡然冷冽：“我知道你投靠了张家，以为张家能成为你的保护伞？你应该也收到了风声吧？首领这次可是动真格的，说不定亲自出马。啧啧，真是讽刺，堂堂杀手榜第二，现在居然成了别人的手下，真是给我们杀手榜丢脸。”
“我真恨不得亲手解决了你，用你的血来洗净这份耻辱。可惜，首领非要你回去，可惜啊，可惜。”上官杰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左紫烟直视上官杰，眼神坚定：“我选择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
“我乐意做老板的手下。最初是因为老板的实力强大，那种横扫一切的气势，让我心悦诚服。强者为尊，这不正是地下世界的生存法则吗？”
“后来，我喜欢上了陪伴在老板左右。老板待我很好，并没有真正把我当作手下。他会陪我逛街，陪我购物，让我堂堂正正地享受生活。我不必日日思虑如何取人性命，不必担心任务失败的后果。”
“我可以随性展现真实的自我，偶尔对老板撒撒娇。我的生活轻松愉快，我非常满意现状，愿意留在老板身边，再也不想回到从前那个世界。”
左紫烟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微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嘁！你以为杀手榜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上官杰被左紫烟那抹轻蔑的笑容激怒了。
自杀手榜成立以来，无人能够擅自退出，生是杀手榜的人，死亦是杀手榜的鬼。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去，还是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