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姑好意,不过我已经有爱人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飘进耳根,沈之淮心瞬间乱了,像是四月的泥土下长出嫩芽,万物复苏齐迸发,春光无限好。
他忍不住地扬起嘴角,耳根红了一片。
“哦,那还挺可惜的哈。”沈云儿感慨的点点头,一回身就捕捉到了一只害羞到无所适从的小狼崽。
“?”
“都说了人家不用你管啦,好了小姑快走吧,爹他们都该等着急了。”
生怕沈云儿再问一些什么令人尴尬的话,沈之淮一直挤在两人中间,还没等司秣开口,他就替人回了。
沈云儿就纳闷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大侄子话这么多??还有,感觉他很了解人家知青同志似的,护着多看了一眼都忍不住龇牙。
——
三人回了家以后沈家人才算是真正聚齐,院子里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还没到屋里便能闻到年菜的幽香,沈之淮从锅边捡了块儿肉到外面逗小白。
望着不远处两个蹲着的背影和凑到一起的脑袋,沈云儿若有所思——脑海中竟然冒出了个般配的词。
她是一名人民教师,再过几年就要申请返乡育人的教资。可能是工作原因,她身边经常会出现异性学生两两凑对的情况,对此也见鬼不怪了。
看大侄子围着知青同志转那殷勤劲儿,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但读书人的脑子瞬间就想到了一本书上的龙阳典故。
沈之淮跟司知青周围总有种朦胧的气氛,很难不引人遐想。
年前一天,她找到个机会把沈之淮叫出去谈话,当时他还跟自家小少爷商量日后回京市拜访父母的事儿呢,一脸不耐烦地跟小姑姑出去,敷衍都写在脸上了。
“你小子是不是有问题?”她两手叉腰,扬着脖子把沈之淮堵在门口:“老实说,没有孩子能骗过我们教师的眼睛!”
沈之淮则是一脸无奈道:“有啥问题啊小姑,我又为什么要骗你?你到底要说什么我这赶时间……”
一想到他丢下司秣走了,沈之淮就满心焦急。
“关于司知青的。”
“什,什么……?”
沈云儿眯起眼睛,“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沈之淮起初没反应过来,呆愣着啊了一声,被沈云儿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还真是啊~”
得了,傻侄子这反应跟自爆有什么区别!?
“小姑,我……”
沈之淮想了半天该怎么解释,最后发现没什么可解释的,他又不可能否认自己不喜欢,小心地抽了抽气:“我跟他,确实是你想的那样。”
“那人家是什么反应,他也看得上你?”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
“当然了!”沈之淮不服气的吼道:“小姑,我哪里叫人看不上了?”
沈云儿嘿嘿直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现在是啥情况,爹他们也知道了吗?”
“没有,我还没说……欸!”
话音没落他的耳朵就被揪了起来,沈之淮龇牙咧嘴的扒沈云儿的手。
一看就是魔鬼教师,手劲那么大,应该有不少不听话的学生的耳朵在她手底下阵亡!
“你还有没有点作为男人的担当!?我怎么教你的来着?”
……
里屋司秣正跟笨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手上捧着一把沈之淮离开之前给他剥的花生仁,漂亮的狐狸眸惬意眯起。
等沈之淮再进来的时候,红着两只耳朵神情委屈,又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一见到小少爷,先激动的把人抱起来转了两圈。
狼崽水亮的黑眸看着他,小声说:“小姑答应帮我们劝说爹了。”
现在看来,这顿折磨也算是没白挨。
—
过年当天,大家难得的都聚在一起,石桥村每户人家养殖的牲畜都不同,却会在这一天无私的分享出来。
年饭是在王村长家做的,他们家房子空地比较大,灶台也有两三个,在院子里摆了五六桌圆席,村里的老小基本都在这儿了。
“烟火起,照人间,喜悦无边,举杯敬此年!”
沈云儿面色红润,代表村子里文化人站起来庆贺时,激动的耳边全是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话音落下,如雷贯耳的掌声响起,不只是沈家,在场所有的人无不为她作为石桥村的人而感到自豪,昂挺起胸脯。
岁末隆冬,家家团圆,欢声笑语响彻云天,热情且悠闲。
除夕夜很快过去,沈之淮和沈仁搀着喝多的二叔跟老爷子,刚到了沈家院,零点的钟陡然敲响。
“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