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撑在浴池边的手掌忽地攥紧，隐隐克制的青筋暴起，耳边响起一道发狠的声音：
“是我赋予了你第二次生命，你的一切都该归我。”
吻了许久都不见回应，司秣一口咬在陆霁嘴唇上。这一下没有收着力道，尖牙瞬间刺破了薄弱的下唇，几滴小血珠从不起眼的创口挤出来。
此前陆霁是机器人的状态，植入的光脑芯片让他避开了所有利害的精神力，即便是等级再高的气味在他看来也是温和的，没有攻击性。
但这项工程却有未完成的弊端，那就是血液。
当司秣的磁场接触到那溢着血珠的伤口时，属于3s级的攻击型精神力将无孔不入地侵占陆霁，侵略瓦解他的城池。
“司秣……”陆霁脸色沉了下来，猛兽般的情绪在他眼底暗流涌动。
这一刻少年的眼眸好似恢复得异常清明，他攀上陆霁的肩膀拉过他后颈，唇瓣紧贴在陆霁耳侧，沉声说：“不知道如何回应是么。”
“那你现在知道了。”
说罢，他果断按下藏在陆霁耳后的一处微型针孔，那块冷白色的皮肤下黏连着的是一块人造假皮，最下方埋藏着一个至关重要的按键。
一瞬间，仿佛时光追溯回了溯源的前一息，腥臭沙砾的洪流掩埋着口鼻，眼睛，耳朵，他整个人重新掉进了黑暗的虚空，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身边充斥着绝望消亡的味道。
陆霁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瞳眸中眼接芯片逆时针运转，深邃的蓝光颜色愈发幽蓝，接近深海的颜色。
“我要你像我喜欢你那样喜欢我，甚至更多。”
陆霁耳边传来阵阵梦魇般的急迫呼喊、那是单兵和其他军舰的指挥官在寻找，呼唤他的名字。
黏腻的虫潮与垃圾星腐败药剂的味道再次涌上来，那是陆霁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的。
除此之外，就剩司秣的声音愈发清晰。犹如神只，让人难以忽略。
不仅是现在，还有当时在私人医疗舰上，靥笑着与他谈那场以生命做赌注‘交易’的司秣。
眼前的少年与当时耀眼的白发美人容貌重合，陆霁终于懂了当时自己为什么愿意答应他——
身为联邦第一舰队指挥官，他参与的舰袭事件是常人一辈子也想象不到的场次，或许早就将生死置之身外。
他并不怕死，只是心有不甘，因为知道撞上的虫潮突袭绝非偶然，陆霁心中渐有猜想，如果没有命活着，就会让背后那人永远逍遥下去，联邦依附正义而生，不该被那样的人主导，走向歧途。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当时看到司秣的第一眼他就不可抑制的被惊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