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眼前的慈婆,看着一旁岣嵝着身子的李莲音。
“李连音,你说我要不要向东省示好?之前我赐予的爵位,也没有见他有什么表示?”慈婆坐在轿子上,对着身旁走路的李莲音问道。
“奴才愚笨,搞不懂这些”
慈婆笑骂道:“你个老东西,快速说来,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喳”李莲音微微弯腰屈膝行礼后,说道:“这天下归根结底都是老佛爷您的家事,至于外人怎么看,何必在意呢!”
“我的家事?”慈婆苦笑一声,要是家事就好了,她最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就是把治理天下当成了家事处理,才导致祖宗基业动摇。
李连音看出慈婆的苦闷,随即上前轻声道:“奴才有句大不敬的话,不知……”
“你个老东西,说就行了,不必遮遮掩掩!”
“喳!”李连音说道:“老佛爷您终究只是个妇人,这天下是那些士大夫们搞的乌烟瘴气,您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办教育、练新军、还欠款、推行什么立宪,让那些个人去折腾就行了,我们学英吉利王室也是一种出路啊!”
慈婆没有说什么,但此刻随侍在慈婆另一侧的诗音,明眼看出了慈婆累了,以及身上散发的暮气让她很不舒服。
李连音说的慈婆其实早就想干了,可那些个亲王、旗主们不干,逼得她没办法只能艰难的“驾驶”着这架风雨飘摇的大乾马车。
当晚,慈婆出宫拜访了格里琛旗主,而此刻的格里琛却生龙活虎的还在造人。
听闻慈婆拜访,吓的他急忙丢下小妾,去拜见慈婆太后。
慈婆将一份手书递给了格里琛后,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去。
格里琛旗主看后也不敢耽误,急忙派管家连夜赶去海城冉家。
冉家内。
看着眼前自己的岳丈,冉久林也是迟迟拿不定主意,只好去找此刻在文工团排练劳军慰问演出的女儿。
“父亲,你糊涂,这让我怎么说,你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帮大乾说和!”冉琪儿此刻都要被父亲给气哭了。
如今张启恩可是对夏荷和路静的工作很是满意,最近他是一有空就去“华园”和“秋园”,自己为了做出成绩可是不分昼夜的在卖力工作。
这些,冉琪儿没有和父亲说。当然了这些都是冉琪儿自己这么认为的。
冉久林看着一脸疲态,又要哭出来的架势,他也急的手足无措,“女儿啊,你不要吓唬父亲,父亲这就还回去。”
冉琪儿拉着了父亲,说道:“我去试试,最近他一直在旅店军港,我试着给他打个电话!”
冉久林立即拒绝道:“这种事情,最好当面说,这样两天后就是东省商业大会,我邀请他回来,你在府里和他说说。”
冉琪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
慈婆正式以圣旨的方式,批准了各省和改革派的奏请<预备立宪疏>。同时放开了民间办学校、私塾、报社的限制。
同时,将各地的鞑虏八旗召回京城,地方上的朝廷绿营(胸口贴兵字),地方练军(胸口贴勇字),以及直隶的武卫新军全部裁撤。
北方以袁项城的新建陆军(德系)为模板,南方以张之东的自强军(英系)为模仿,进行组建大乾新军。
但军费自筹!
也就是从法理上,间接的承认了各地的军阀督抚们“土皇帝”的事实。
载丰为首的改革派面临的困境,除了之前偿还借款本息、推行新政费用外,还增加了安抚鞑虏顽固派文人的心。
就开放办学限制这一决议。
让大乾帝国的列祖列宗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建立起的文化愚民政策,被慈婆这个重重重重孙媳妇给推翻。
因为,大乾帝国一朝在文教方面的主要工作,就是不遗余力的打压各地办学热潮,很多几百年前开办的前朝学堂全部用妖言惑众的罪名,砸毁关闭。
就一个县志史料统计数据,明朝嘉靖年间本县的读书人1762人,私塾300多所,宗族学堂17所。
而鞑虏乾帝国取得天下后的几百年里,没有任何县志资料的记载,直到洪天国起义运动后,此地的县志才开始编修。
县志记载:本县读书人2人,私塾1所,宗族学堂无。
最要命的是,到了乾仙丰三年,朝廷才允许汉人获得科举前三甲的情况,以往三甲都是由鞑虏2人,蒙古人1人分配了的。
这还没有完,在南方督抚和盛玄怀等人的奏请下,“南方缺人才尤为严重,科举取士效率太低”,慈婆直接就批准了“取消科举制度”!
采用选举和推荐并行,为的就是让更多的学科人才,快速进入到各行各业的主要官位,不拘一格的使用人才。
此令一出。
就连远在东省,视察海军训练的张启恩,都惊掉了下巴,这会不会太早了点,这还没有到时候呢就取消了?
当晚,张启恩就同意了冉久林的邀请,毕竟如今的冉久林是东省商业代表会的理事长。
刚回到张府,一辆辆豪华防弹轿车缓缓驶进了侧边的大门。
张启恩从车上下来,王德成就迎了上来,恭敬地说:“老爷,冉夫人已经在里面等您好久了!”
张启恩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然后挥挥手让王德成去忙别的事情。
张启恩迈步走进府内,远远地就看到了一道美丽的身影。
“老公~”一声娇柔的呼唤传来,张启恩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只见冉琪儿站在那里,她的面容虽然有些憔悴,但依然美丽动人。
张启恩心中涌起一股怜惜之情,快步走上前去,轻声说道:“琪儿,辛苦了!”
冉琪儿听到张启恩的话,眼睛一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撅起那粉嫩的小嘴,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张启恩的嘴唇。
这一刻,冉琪儿心中的所有委屈和痛苦都烟消云散了。她紧紧地抱住张启恩,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对着嘴,十分的难舍难分地朝卧室走去,似乎都沉醉在彼此的温暖之中。
此刻,天空中渐渐地飘洒起了一丝丝洁白无瑕的雪花,宛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它们轻轻地舞动着翅膀,带来了一种如梦如幻般的美丽景象。
这些雪花像是被风儿簇拥着一般,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时而盘旋缭绕,时而疾驰而下,仿佛在跳一场盛大而神秘的舞蹈。
雪花们裹挟着寒冷的北风,不断地拍打着路旁那粗壮的树干和紧闭的窗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声音犹如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每一片雪花都如同一个小精灵,它们跳跃着、欢笑着,给这个寂静的世界增添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
两个小时之后......
“这是慈婆的亲笔信?”躺在床上吸烟的张启恩问道。
冉琪儿则一把夺过张启恩手里的烟头,捂着鼻子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许吸烟!”
“哈哈”张启恩一把抱过冉琪儿,将她手里的烟头捻灭在床头,笑道:“你不是刚刚说我身上的烟草味很好闻嘛!”
“哼~”冉琪儿嘟嘟着小嘴,说道:“我是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但我不喜欢你抽烟的味道。”
“哈哈哈,好好好!”张启恩一脸宠溺的说道。
冉琪儿再次问道:“那以后可以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启恩笑了笑道:“我亲自给太后回信吧,毕竟她们也是你母族的娘家人!”
“呜呜……”冉琪儿顿时哭的稀里哗啦了起来,抱着张启恩就是不松手。
就这样,慈婆通过冉家和张启恩第一次书信上的联系。
张启恩也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妻子和鞑虏贵族的亲属关系。毕竟张启恩的岳父冉久林,冉久林的岳父格里琛还活着。
看在冉琪儿刚刚很乖的份上,张启恩勉强看了眼书信,并在第二天回了书信。
慈婆书信内容:吾侄女婿,虽未蒙面,然哀家感念其义。窃见方今外夷交迫,自琉球灭,高丽失,缅甸亡,羽翼尽剪,将近腹心,比者倭寇谋高丽,而伺神州于东;
英启藏卫,而窥川滇于西;罗斯筑铁路于北,而迫东北,法煽乱民于南,以取滇、粤,教民今会党遍江楚河陇间,将乱于内;
兖豫大旱,粥饭愁苦,沿江淮间,地多苦旱,广东大水,京师地动,拔木百余,甚至地震山倾,流民无数,奈何内外交困,无可奈何也。
哀家诚请汝到京师来,改习兵弱财穷,杜绝节颓俗败,整理经纲教乱,教化人情偷惰。以振兴中华,以保全我泱泱华夏之体面。
张启恩回信:已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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