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直流,胖子默默点了根烟,跟我面面相觑。
当年彝寨那位名叫支格阿龙的猎人所进入的巨大失明区域,那堵看不见的墙,他堪称在那看到了世界的尽头。
盲塚里的东西,会和那颗陨石有关么?
如今我已经知道了当年小张哥和闷油瓶在张家分裂之际前往那个彝寨的目的,是为了解决百乐京里发现毒虫的事情。
但现在想来,长白山的青铜门距离广西相隔甚远,那种五彩斑斓的虫子假如真的来自门后,是怎么翻山越岭来到广西十万大山里的?
难不成是青铜门后待腻了,不定期组团出来旅行么?
还是说这些虫子其实是通风报信的小兵,每任张家族长在哪,它们闻着味就过去了?其实它们每一任也有族长,目的就是找到对应时期的张家守门人,然后对着他们说:来呀,快来守护我们的家园啊。
难道,终极其实是一场保卫萝卜游戏么?
想到这,我忍不住做了个拔萝卜的起势动作——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下意识会做出这种反应,但脑海中已经回忆到了我三岁时在幼儿园表演这个舞蹈的画面。
接着,我还不由自主保持着这个半蹲的动作,扭过头在闷油瓶身上嗅了一下,但什么也没闻到。
所有人的注意力这时全都被我的动作吸引,看了过来。
张千军目瞪口呆,“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我有点尴尬,这时候仔细想一下其实就发现刚才的想法实在离谱到姥姥家了,但我不能丢面,幸好张千军只是个小学文凭的夯货,于是道:“发现了一点,但我现在还不能说。”
我一次把他的话全堵死了,但小张哥没他那么好糊弄,立即就想开口嘲讽我,我抢道:“你之前让我查的关于张海琪的事——”
他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查到了?”
我晃了下手机,“消息在新月饭店。”
其实这条短信于几日前我已经收到了,翻到短信页面给他们看了一眼:
“所托一事已有着落,张海琪时任越南某省华人商会机构会长,该机构按越南地形分为越上越下两部分,简写为月上和月下。”
小张哥盯着短信,陷入了沉默,胖子拍了下我的肩膀,“原来你小子早有苗头,所以要把玉琮拿到新月饭店拍卖?”
我点头,问道:“哎,对了,其他人呢?”
胖子露出一个“你不是吧”的表情,说道:“就是死了人这会都该下葬了,你他娘的才想起来其他人么?”
“说重点。”我环顾四周,“苏万他们呢?还有刘丧,我需要他配合我接下来的计划。”
“黎簇带陈珏回北京了,苏万和王盟他们还在地里打扫卫生。”胖子说着用脚使劲跺了几下地面,没一会儿,刘丧就沉着脸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我心说什么时候了还他妈打扫卫生,看了一眼刘丧,直接切入正题,“我能相信你么?”
刘丧看着我们几个,沉默了一会儿,点了下头,“你需要我做什么?”
“长话短说。”我竖起一根手指,“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工作,新月饭店在招人——”
“什么时候?”胖子竖起耳朵,立马打断我,眼神里露出渴望,意思是他也想去谋个一职半位。
没有理会胖子的打岔,我对小张哥道:“你跟刘丧现在就动身去北京,新月饭店有一个职位叫做听奴,你带着刘丧顶替掉两个听奴混进去,我需要他成为听奴总管。”
小张哥面色莫名,舌头在嘴里舔了一圈,看了眼闷油瓶,后者对他点了下头,于是拉起刘丧,“走吧。”
刘丧有点惊讶,追问道:“不怕我暴露么?”
我指着他身后的小张哥,“有他在,我相信你们可以混进去。”
小张哥的脸皮和能力简直成正比,据说他人皮面具使得很好,极擅长扮女人,在这里除了他我还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张千军有点着急,指着自己问道:“那我呢?我做什么?”
“你?”我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会烙饼么,新月饭店门口不知道让不让摆摊,让的话你就继续在门口卖煎饼果子吧。”
千军万马张了张嘴,不死心道:“就这样么?”
我心说你他娘个小学文凭的还想做什么,但也不想把话说的太难看,就道:“接应,便衣,懂么?你留在外面保险一些,到时候根据我们的行动随机应变。”
他终于露出一点满意的神色,点点头,跟着小张哥和刘丧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我转头看向胖子和闷油瓶,“现在我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你们两个,长话短说了,新月饭店的拍卖规矩会保护卖家的信息,但植家人一定会在拍卖会上出现,不可能不知道背后的人是我,所以我藏不藏起来,都没有意义。”
胖子就问道:“那你说,不露面的意思是?像你这么鸡贼的人,会把把柄送到别人手里?”
我道待会再解释,就问他,“拍卖会定在哪天?”
胖子道:“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