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小花和黑瞎子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也遇上了那种虫子。
胖子说,昨天他跟坎肩引那些人出去,没跑一会前面就出现这鬼东西,眼睁睁看着面前两个人连头发带头皮瞬间被蚕食殆尽。
我重新包扎手臂,松了口气,幸好我的血有点用,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胖子感慨,这种死法对我们几个而言就是侮辱,要是金万堂这么没了就算了,我们几个前半生这么精彩,要是真成为一具无头尸留在这破林子,那死的太憋屈了。
我们就开始讨论这虫子是什么,胖子说,这玩意比尸鳖毒,不知道谁他妈养在这,又被哪个孙子给放出来了。我说肯定是营地这帮来历不明的愣头青,做事手上没个把数,还得爷来给他们擦屁股。
这时,闷油瓶突然站了起来,我一眼就看出他脸色似乎不太对。
不会吧,我心说。看了胖子一眼,同时我俩就都把嘴闭上了。
“这个地方我从前没进来过,翻过前面的瀑布,有人头陶罐,里面有这种虫子。”
闷油瓶猛然一解释,我跟胖子就都愣住了,这虫子还真是被他放出来的,看来他应该是一路追着虫子才找到我们这里。
真是人各有命,他追虫子,我们就得被虫追。
闷油瓶看着我们的眼神里有些歉意,我赶紧给胖子使眼色,刚才我俩骂的太狠,都给瓶子内疚成这样了,此时此刻我只想把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也不知道他心里能不能过去。
胖子立马笑着打圆场,同时兴奋起来,问他,“这地方你也没来过?”
闷油瓶摇头,胖子看向干脸,还想问更多,闷油瓶却不说话了,直接拿起包往外走,对我们说,他得去救人,让我们在这等着,张好好立马站起来跟了上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知他还在内疚,担心小花和瞎子的安危,默默抽了下自己的嘴,于是也拿包跟上,让胖子和坎肩留在这里照看金万堂他们。
三个人穿过灌木丛。
闷油瓶走在最前,张好好在中间,我跟在最后。
气氛有些诡异。
张好好还穿着我的衣服,他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睡衣被族长用来放垃圾,一脸兴奋,拿出手机偷偷跟我说让我在后面帮他俩拍几张合影。
我接过手机。
镜头中,闷油瓶的视线不断来回投向树林两侧,日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在我脚下的土地上,我踩着他的影子和无数落叶往前走。
我头一次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一些类似无措和落寞的东西,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一下有些慌了,想叫住他,但张好好很没眼色的问我照片拍好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