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到自己的儿子也要离她而去,就算是心里明白,这样做是件对大家都好的事情,她的心又怎会不疼呢?!
稳儿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慢慢地说道:“娘,您容我想想……”
可是,当稳儿再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卫国!
吴姨和许大个子也一同消失不见了!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稳儿还是当即便泪流满面!
所在的医生护士还有宪兵也乱成一团!
有人说,早起见许县长的干娘带着一个矮个子的人出去,那人头上包裹着头巾,只露出眼睛,以为是县长的叔叔,就没有过问,没想到,那个人可能就是许家公子!
许佳磊也很着急,问稳儿道:“太太,怎么办?要追吗?”
稳儿叹了口气,道:“唉,事到如今,就随着娘的意思去吧!”
稳儿再次见到许荣斌的时候,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终是许荣斌先开了口,道:“娘这样做,也好!”
说完,许荣斌慢慢坐下来,用两只手紧紧捂在额头上,也只有在稳儿面前,他才会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坦露出来。
稳儿轻轻地,将许荣斌的头揽在自己怀里,感受他的痛苦与无奈;许荣斌也将头紧紧地靠近稳儿的胸前,仿佛一个幼小的孩童!
此时此刻,谁能想到,这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许家大少爷,那个上海滩叱咤风云的斌爷,那个誓要建设家乡的许副县长!
这是许荣斌夫妇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如今,他许荣斌是日本鬼子的伪县长,他是许多人口中的汉奸走狗,他是一位默默的守护者,他是四个孩子的父亲!
李长稳,作为许荣斌的妻子,她只能紧紧地将他拥在怀里,接受他此时的弱小,与他一起分担这份苦痛!
对于吴姨和许大个子带走卫国的事情,三木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他皱着眉,在他的穴内来回踱着步,突然停了下来,对手下悄悄吩咐了几句,手下对他点了一下头,道了一声:“哈伊!”就出去了……
锦县匪患暂时消除,信合棉纺厂也恢复了生产;卫国被吴姨夫妇悄悄带走,鬼子对许家的威胁也小了一些,一切似乎归于平静。
稳儿想着,是时候把公公许本才接到信合棉纺厂来了,这里好歹算是他们的家呀!便在许荣斌得空的时候跟他商量。
许荣斌当然同意了,并似调皮地道:“还是夫人虑事周全!我许家幸亏有李长稳这位内当家呀!”
稳儿翘着下巴点了点头,道:“看来许县长心里还是清楚的呀!”
两人相视一笑,就各自忙着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这几天,许本才倒是在那座小院中住得消停了不少,虽然在阿尔瓦等人离开后,他又寂寞了好几天。
但他听说卫国出了事情,荣斌定是忙的不可开交,就努力让自己忍着点,没再添事。
这天,存善早早地过来了,告诉许本才:“爷爷,我这段时间是没法在厂子里住了。”
许本才手里扎着一只草蚂蚱,抬眼问存善,道:“为什么呀?”
存善道:“因为我老想爷爷,怕您一个人在这里会孤单!”
许本才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存善会这样说,激动的,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毛都颤抖了起来!
“哎,哎!还是我家善儿心疼人,爷爷没白疼你!”
“等你长大了,把许家的家产多分给你一份!”
许存善抬起小脸,问道:“许家的财产都要给谁?”
许本才不愿意提起卫国和卫民两个,就回了一句:“谁再承认是许家的孙子就给谁!”
爷俩正在唠扯,树银娘走了过来,道:“太爷,太太来了!”
许本才知道,树银娘口中的“太太”定是说的稳儿了,那张慈祥且欣慰的面孔立即变得阴沉起来!
他没有吭声,默默地站起身形,回到屋里的圈椅上坐定,直到稳儿来到他身前都没有瞧上稳儿一眼!
稳儿见公公仍是不搭理自己,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叫了一声:“爹!”
许本才沉脸道:“荣斌呢?他怎么没来?”
稳儿依然微笑道:“爹,荣斌最近几天非常忙,他让人为爹在厂子里收拾出来一个小跨院,特意嘱咐儿媳一定要把爹接过去住上几天!”
此时,存善跑了过来,听到要把爷爷接到厂子里去住,连声说道:“太好了,爷爷就去吧!爷爷也到了那里,善儿睡觉就踏实了!”
听到存善说话,许本才才转过了脸,道:“那个地方要真是为我准备的,一早就接我过去了,何必要我到这里。那里终究也是个幌子,不是我的家呀,我不去!”
稳儿明白,公公还在生气,正在合计说个什么话,能让他高兴起来,谁想,许本才又来了一句:“你们还是把我送回泡桐屯子吧,我算是想明白了,那里才是我真正的窝,别再拿这里那里的来糊弄我了!”
眼看场面要僵住,树银娘赶紧过来,道:“俺看太爷这几天都习惯了在这里,就让他在这里接着住吧!等什么时候住得够够儿的了,再说到别处去的事情吧!”
当前,稳儿觉得也没有更好的方案,就依了树银娘的说法,让公公暂时在这里接着住下。又为他添置了一些衣物和吃食,等收拾妥当了,才带着存善一起离开。
信合棉纺厂自经受了前段时间的火拼之后,又进行了修整。
经过这么多日子,松本已经对许荣斌彻底放心,将日军服装补给制作的重要任务移到了锦县,交给了信合棉纺厂。
于是,许荣斌是大汉奸的帽子越戴越高了!
稳儿忧愁道:“如今这天底下的人几乎都知道你是汉奸走狗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许荣斌笑笑说道:“人们越是这样说我,我们的日子才越好过!等把鬼子都赶跑了,人民自然会还我一个清白!”
稳儿嗔怪道:“到时候别让我们都跟着你挨骂就成了!”
许荣斌道:“这也是一种习惯。有时候真觉得,挨骂也是一种享受!”
稳儿用手指点了一下许荣斌的额头,道:“你就胡说吧!”
两人正在屋内悄声互逗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传来一个男人哭啼着的乞求声:“县长,太太,救命啊!”
听到这话,屋内的两人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起身向门口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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