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渤州一处深山上
偶尔响起鹧鸪的鸣叫,隐约能听到远方传来的狗吠声。
一个黑色身影将一具人形物体推入已挖好的深坑中,一铲一铲的沙土被洒在温仕演的身上。见一切安排妥当后,黑色身影拿上工具转身离去。
见黑衣男子已无踪影,两条身影快速地挖土救人,拖着温仕演出了土坑。
直至一阵清风拂过,土坑恢复了原样,此处再无人影。
五日后,渤州州府书房内
“老夫将悬壁城拱手相让,你却守不住,这交易不做也罢”,郑立铭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青年男子。
“大夏朝内官民一心,可与你之前讲的完全不同”,义渠也不恼,语气平淡地回道。
闻言,郑立铭心下倒是高看义渠一眼,面对自己这样的话依旧不急不躁,对方的确是有谋之辈。
“既然老夫信守了承诺,你总得有些回报”,说着,抬手为义渠斟茶。
“你说吧”,对方是大夏朝的高官,而且渤州毗邻犬戎族领地,与之交好没有坏处。
“帮老夫杀两个人,此二人正住在悦来客栈”,郑立铭抿了一口茶水,自己不能出手,动作太多,痕迹便会太多。
“是何人?”义渠低眸,能让对方开口的,这两个人必定不是一般的人。
“两个兄弟,与潘季谦在红袖馆内起了冲突”,郑立铭言简意赅。
随着郑立铭的描述,义渠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少年的样子,原来是他。
“此次得手后,我们交易继续”,义渠看向郑立铭。
“可”,郑立铭颔首。
至于交易,两人不会再有后续,既然朝廷已派人插手,那自己就需要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清扫干净,义渠的人头便是自己换取信任、保留身家性命的阶梯。
又三日,夜寂静无声
悦来客栈外出现了数十道黑影,随着客栈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黑影在街道上消失。
一盏茶后
“没人”、“此处也没人”、“不是说一直派人监视么?人没了都不知道”、“将军,怎么办?”“撤!”,一群黑影低声说着异族的语言,随后如潮水般退去。
与此同时,一柄小刀飞向渤州州府大门处,只听“夺”的一声,飞刀扎向了木柱,飞刀
守夜的兵甲见状,赶忙向外跑去,却未见到任何的踪影,返身取下飞刀,拿上信疾步往州府内跑去。
看清信中的内容,郑立铭眼底浮现沉重之色,对方竟是来信挑衅,说他们一行人于四日后在应归山等自己。
瓮中捉鳖么?
郑立铭嗤笑一声,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自己倒还没怕过谁,就让你们看看谁是那只“鳖”。
四日后,午时,临近渤州边境的应归山上
一道道黑影将空地上坐着的两人围了起来,褒可青拿起随手采摘的谷莠子,慢条斯理地编织着。
元狩帝则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手中不停的动作。
而此时,应归山下是一批批渤州兵甲,整齐有序地将应归山围了起来,随即第一批渤州兵背负弓箭上了山。
“你们倒是淡定”,须卜眼含疑惑地看向两人。
“给”,将手中折好的兔子随手递给裴涅,褒可青抬眸看向黑衣人,出声道:“我要见你的首领,想跟他做笔好买卖”。
“......你知道我是谁?”须卜皱眉看向对方,自己与首领熟知大夏文化,容貌遮掩,甚至连口音都模仿着夏人,一般人听不出异样。
“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身后之人是义渠”,褒可青云淡风轻地说道。
闻言,须卜瞬间抓紧剑柄,眼底凶光顿显,此二人绝不可留,而黑衣人中有一个青年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场地中央身着青衣长裙的女子,有趣,她竟是个女人。
“此处皆是你的人,何必多担心,我们也只是想跟你的首领谈谈而已”,褒可青站起身,掸了下裙摆,望向来人。
郑立铭此人,心中除了自己,对旁人无半分情义,心如蛇蝎又聪明绝顶,仅凭一封有头无尾的书信,不足以让他供出义渠,也无法以绝后患。
正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
红袖馆那一遭是褒可青临时起意,但裴涅却是心有灵犀,两人配合刺激潘季谦作出反应。
后暗卫传来渤州州府郑立铭与犬戎有勾结的消息,褒可青与元狩帝两人连夜商谈定策。两人此次要做的,便是以身入局,将混入渤州境内的犬戎一网打尽,并清洗渤州官场。
“想谈什么?”须卜谨慎地问道。
“谈谈犬戎族的相国严狁,他还想不想要”,据暗卫传来的讯息,义渠生性狡猾,住处不定,每次出门都是乔装易容,无法断定他现在是否在此处。
“你!”须卜双眼睁大,随即反应过来:“这绝不可能!”严狁在茫茫大漠后的王庭中,如何会在夏人手中。
人群中的义渠眼神微凝,双眼紧盯着那抹青色身影。
“不信?”褒可青抬眸看向远处的山崖,山崖,绿洲上是义渠伯父猃育的王庭,可对?”
转眸看向须卜不敢置信的模样,褒可青嘴角勾笑:“让义渠出来,跟我谈”。
须卜眼神顿住,脑袋下意识地往一侧看去,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已泄露了秘密。心中顿生无限的恐惧,现在的一切都在被眼前这个女子牵引着走。
“啪啪啪~”,一阵掌声从黑衣人中传出,随即黑衣人们退开两侧,一黑衣男子自人群中迈步而出。
“有趣,有趣”,义渠将面罩摘下,站在须卜身侧。
见状,须卜躬身行礼退后一步。
义渠双眼直盯着对面面貌普通的女子:“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而今日,你却要成为刀下之魂”,褒可青眼神明亮,看着眼前的猎物走入自己所布置的陷阱中。
擒贼先擒王,草原异族臣服的前提是他们没有强大的首领,才可推动大夏的君主成为他们新的王。
“好大的口气”,义渠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女子,转眸看了眼她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你非普通女子,一个哑巴如何能让你快乐,不如跟了本王,本王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汉子”。
这是赤裸裸的调戏和侮辱,一直低眸看着掌心内那只兔子的元狩帝,缓缓抬起头看向义渠。
义渠注意到对方的动静,转眸与对方对视,瞬间眼神一滞,这绝非常人。
褒可青眉头一挑,上一个这么说话的,已经去投胎了。自己身旁之人看似没什么表情,实际上已动了怒。
只见元狩帝不发一语,轻抬右手向前一挥,瞬间“嗖嗖嗖!”声在树林里响起,十名黑衣人一字排开,持剑背对着元狩帝二人,气势如虹。
局势一触即发,而此时,应归山下
渤州兵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无数个身着夏朝军人服饰的兵甲,面面相觑。
只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少年将军冷眼看着前方挡路的渤州兵,下令:“杀”。
随后少年将军背负弓箭、手握银枪,一马当先地向山上跑去,身后跟上数名兵甲。
应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