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寅时一刻,悦来客栈天字二号房内
窗户处溜进来丝丝的月光,房间内依旧是漆黑一片,元狩帝睁开眼,侧过身子看向褒可青,以元狩帝的眼力可以清晰地看清楚褒可青的脸庞,元狩帝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去轻轻地触碰褒可青的脸,食指微抬至褒可青的眼角慢慢地下移,注意到褒可青的眼睫毛颤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能就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到身旁的黑影。
褒可青坐起身,看了看窗户处,轻声问道:“是何时辰了?”
“刚到寅时,时间还来得及”,元狩帝出声解释道。
“嗯,那我们洗漱出门”,褒可青作势又要自元狩帝的膝盖翻身下床。
元狩帝径直下床,穿靴收拾,褒可青的动作一顿,自然地下床收拾自己。
寅时四刻,昭化城城门口,城门刚刚打开,两个身着麻布衣料的普通人牵着一匹棕色的大马走出,离城门百步远的地方,一声轻喝的“驾”,马蹄向远处飞奔而去。
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
“掌门,隔壁的两人于寅时二刻出了房门,便不再回来,应是已上路了”,仆役在宋慈身边躬身说道。
宋慈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发一语,一盏茶后,宋慈轻叹了口气笑道:“女娃子不是说了么,如有机会必登门拜访,她不是信口雌黄之人,能说出口的话必定会做到,此后老夫便在南华山等,她不出现,老夫绝不下山”。
“掌门,如若小姐一直未得到机会呢?”仆役跟随宋慈多年,本不是多言之辈,但实在无法理解宋慈因一面之缘而画地为牢,改变自己多年的习惯。
“你懂什么?人间路迢迢,痴情者最是无聊,然一生能有几回机会碰上如此有趣之人,老夫与她之间有一段师徒缘分在那,跑不掉”,语毕,宋慈转身离开了天字一号房,仆役跟随其后,一路直接往南华山走去,此后蜀州等地再也不见宋神医行踪,传言其人已在南华山闭关不理外事。
一日后,褒可青与元狩帝来到了一处密林
褒可青与元狩帝下马向前走着,褒可青随手自路边拔下一根谷莠子,看着手中晃动的羽状植物,褒可青的眼神里充盈起笑意。
元狩帝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褒可青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地微勾。
突然,前方传来若隐若现的“叮铃铃”声,往前再走几步,那铃铛声在午后的树林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褒可青与元狩帝停住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看向正前方的一棵大树。
只见大树非常粗壮,约莫需要五人合围才能抱住,大树伸出一只粗大的枝干,枝干上侧躺着一个身着紫色轻纱的女子。
女子面容娇美,下颚微抬看向自己的正前方,眼神灵动狡黠。女子左脚微屈立起,右脚自然地悬挂至树干下,铃铛声便是从女子晃悠的右腿脚脖处传来,那处悬挂着金额的小巧铃铛。
褒可青站在离大树十步远的地方细细打量着树上的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与好奇,是个充满魅惑的美人。
褒可青走至马儿的另一侧,那处拴着药箱,褒可青伸出右手摸了摸马儿,左手将药箱打开一角,从药箱上盖内侧的布兜里取出一个纸袋,任由纸袋滑落至自己的袖口处,两人能在第一次死里逃生未分开,不代表后续皆如此幸运。
褒可青自然地转头看向元狩帝,只见元狩帝眼神淡漠地看着前方,无一丝波动,余光注意到褒可青在看自己,元狩帝低眸回看褒可青,似在询问怎么了。
褒可青眼神向左示意,那处还有一个小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眼前的女子出现在此地,说是不为自己两人而来,褒可青那是一分都不信,但先尝试着不正面碰触,以待该女子的后招。
树干上的女子本想等他们走近了再开口,不成想元狩帝牵动缰绳,领着马儿与褒可青往左处的小道走去。
“站住”,极其魅惑的声音响起,因女子身负高深的武艺,那声音竟如实质般在褒可青两人身边环绕。
两人一马停住脚步,褒可青无奈地转身看向那树干上的女子,朗声询问道:“我从未见过你,是我身旁之人有负于你么?”
元狩帝闻声喉咙一噎,这是什么话,自己虽在之前有过多名女子,但从未强迫过某个女子,也从未见过树干上的女子。
“不,奴家找的是你”,女子侧过脑袋双眼直盯着褒可青,轻声笑道。
“哦?”褒可青轻咦,眼神流转再次看向女子说道:“你是因沈钰身上的蛊虫而来?”虽是疑问,褒可青的眼神却是极为肯定。
“聪明,那宋慈老头奴家轻易动弹不得,你,奴家可不会放过”,贾南风伸出左手抚着自己耳边的长发,抚至发梢时又将长发卷至自己的食指上。
“美人,我可以为自己申辩一下么?”褒可青乖巧地抬高右手,示意自己有话说。
“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害死了奴家的宝贝,你还有何话需要狡辩?”见眼前长相普通的女子虽是乖巧,但眼中却无半分惧意,贾南风饶有兴致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