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子里说书、唱戏、杂耍应有尽有,在皇城时听宫人说赶上热闹时候连外邦的杂耍团也是见过的,在西青和南疆没发生战事的那几年里,瓦子里的南疆舞女也是常年在的。
可范衡阳一次没去过,那种地方终究是有些灰色,太夫是不会准的。
到了这可得把这些年欠的补回来。
“辛大人,你确定咱们不跟着去?这出了事儿咱可担待不起。”
“若是扰了殿下的兴致这后果你就担得起?”
“一路走来我瞧着殿下的性子不是那刻薄狠毒之人,待人温和。”
“殿下才多大正是少年意气自尊心作祟最强的年纪,你一把逮到人家偷摸去这种地方,换你你气不气?何况这还是在公职途中。”
“可这。。。。。。”
“别可是了,暗中保护着就好了,你我就当不知殿下来过这就好。王统领呀,你啊没事多看看书少擦你那剑,这点事都不懂你这多年的官是怎么当得这么稳妥的?”
“家母是皇城禁卫三品侍卫,家姐是京都护卫统领还有我。。。。。。。”
“打扰了,打扰了。”
彭城的瓦子不小,左右加起来有十八九间房屋,说书屋、民间杂耍团、也有卖艺之人不过皆是男子,弹琴跳舞好不热闹。
随着‘咚,咚,咚’的手鼓响起,范衡阳转眼望去发现了一外邦舞团,不知是哪国人,穿着打扮倒是跟古代的波斯那边的人着装相似,而且卖艺的舞者是女性。
比起其他屋子里的人声鼎沸这舞团的台子前可谓是门可罗雀了,西青国是女子为尊,社会的话语权、经济权都在女性的手里,这跳舞卖艺的在世俗眼里上不了台面的行当,自然是男子这样的弱势群体提供的,而女子则是受众。
范衡阳来了兴致走到那零零星星的站在几人的舞台子前,饶有兴致打量起正在起舞的舞者来。
刚刚隔得远只大致看了她们的着装,现在隔近了得能瞧个仔细。
跳舞的舞女脸上戴着装饰流苏,着抹胸贴身长裙,露腰光脚,腰间系着五彩斑斓的珠子串,随着舞蹈动作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们的长相骨骼立体感更强,眼窝深邃,鼻梁挺拔,这不是欧洲人种么?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古代的平行时空的古代?范衡阳想得出神。
舞女难得在这国家见到如此对本邦舞蹈有兴趣的人,她们游行到这个国家已经几月,又不巧赶上了洪灾一路南下出海的路程中断,收入也微薄,当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扭着腰肢随着舞步的转换就来到了范衡阳面前。
释放着无可比拟的热情,眼波流转,眉飞色舞,一个轻跳就下了台子围着范衡阳跳了起来,舞蹈动作比刚刚在台子更大胆奔放。
像她们这样的流传在各国的卖艺舞者见得多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很多伎俩信手拈来。
刚刚舞女跳下台子时范衡阳就回神了,原本以为这是舞女跟观众的互动就没想那么多,可是这舞女越跳越近,甚至还有意无意地触碰自己,再看一看那眼神属实不算清白。
打住。禁止擦边,社会风气你我有责。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范衡阳正打算解决这舞女呢。旁边的年轻男子不应该说男子,应该说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没忍住的噗嗤笑声弄得更加不爽。
你个小屁孩还敢笑话你姐姐我?什么揶揄的表情?你姐姐见过比这厉害的多多了,爱看笑话是吧我让你看笑话。
范衡阳心一横迎上了那绕着自己跳舞的舞女,一手抓起她的手腕一手揽上了舞者的细腰,跟着手鼓的节奏跳了起来。
看着时机范衡阳放开了揽着舞女腰肢的手,那握着舞女手腕的手引导着舞女转圈,这时范衡阳借力一推,舞女因重心不稳直直地扑向了旁边刚刚在笑自己的年轻男孩子身上,那扑得叫一个结结实实。
男孩软香润玉在怀,脸色涨得跟熟透了的虾似的,僵硬的一动不动。
“哈哈哈哈,小朋友下次不要瞎看热闹,小心自己成了热闹,记住哈。”
范衡阳计谋得逞笑得开心,痛快,君子有仇不可不报啊。
男孩听着范衡阳的得意的教育话,心里火气就来了,但确实是自己先取笑人家,于理有亏不能回呛回去。
一把推开身上的舞女就气呼呼地离开了。
男孩推舞女时是把怨气撒在了她身上的,舞女被推得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站稳后转身回了戏台子上,居高临下地给了范衡阳一记眼刀子和一声冷哼。
范衡阳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那小孩子不是东西,可自己刚刚似乎也没做人,利用她来报复小孩子。
范衡阳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布袋子倒了些铜板出来,数了五十个,翻身上了台子,蹲下身将铜板轻放到舞团的收音盆子里,然后对刚刚的舞女微鞠了一躬笑着道“你很漂亮,舞蹈也很好看,刚刚抱歉。”
说完便跳下台子走了。
时辰也不早了大晚上的在外面待久了并不安全,范衡阳打算回驿站了。
夏周离开戏台子是越想越气!自己还没这么窝火过。所以便守在瓦子的大门外,刚刚瞧着那女子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看我不教训你。
“夏周,你确定你要惹事?我看那人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最主要的这是西青不是南疆。”
“吴一,这气我咽不下,不过是教训一个女子罢了有什么要紧。”
“随便你。我就是听师父的令来护你安全,但是师父也没说要我舍命护你,你要是死了我也好回巫医谷,左右这命是你自己的。”
夏周“。。。。。。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
说完二人又没动静了,继续隐身在黑暗里。
夏周是聚精会神地盯着进出瓦子的人,唯恐让范衡阳从眼皮下溜走了,吴一则是靠墙而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
范衡阳出了屋子就往驿站走。
驿站地理位置偏了些,这路上的行人自然是越走越少,范衡阳感觉这后背总是凉飕飕的,跟小时候看了恐怖片老是感觉有鬼跟着自己的感觉一模一样,一转头看吧又什么都没有。
范衡阳双手握紧了背包的背带,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嘴里絮絮叨叨“没事儿没事儿,错觉错觉。”
嘴里不停念叨脚上脚步丝毫不减还越走越快。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