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利落,带有不容拒绝的信念。
雷加怔怔出神,凝视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在他印象里,海伦娜是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被梦行者天赋所困,养成孤僻的性格。
同胞哥哥伊耿稍微一欺负,都会哭鼻子的可怜女孩儿。
两道身影重迭,雷加不由得恍然,又道:“你长大了。”
“哥哥,别把我排挤在外。”
海伦娜希冀道。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本想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获得哥哥的认可。
奈何,母亲逼迫的太急,非要将她嫁出去。
今天再不将心思挑明,往后只会离心中所想越偏越远。
雷加终于回神,伸手搂过小姑娘,神情复杂:“你既然自诩维桑尼亚,就该明白我的难处。”
“嗯!”
海伦娜吸吸鼻子,把头埋在哥哥的胸口点了点。
“我先出去,把外面的麻烦推掉。”
雷加揉了揉她的长发,声音温和。
他很头疼,不知道该不该给予回应。
原则上讲,这是一件绝对错误的事情。
一个不好,他苦心营造的家庭会瓦解,给外界环伺的秃鹫钻空子的机会。
海伦娜心思细腻,读懂了他的纠结。
仰起头,四目相对,大胆道:“哥哥,你舍得将我嫁给其他男人,为他人生儿育女嘛?”
雷加心下一沉,脑海思绪急转。
扯开掩人耳目的窗户纸,简单的问题直指内心。
自幼相处,感情甚笃。
将海伦娜嫁给坦格利安之外的男人,脱离家族的核心圈子,怎么会内心毫无波澜。
究竟是权衡利弊,还是感情用事。
看着眼睛通红,神情倔强的海伦娜,雷加无言以对。
海伦娜已经得到了答案,破涕为笑:“哥哥,坦格利安的血脉注定让咱们互相吸引。”
世俗的规则无法限制坦格利安。
雷加沉默。
紧了紧怀抱里的纤细腰肢,抬手为其擦拭眼角泪珠。
海伦娜嘟着嘴,直盯盯打量。
说到底,还是她成功了。
不需要任何卑劣手段,单凭共同流淌的灼热鲜血。
母亲时常为她灌输海塔尔的立身之道,但她并不认可。
她!海伦娜!坦格利安!
龙有龙的活法。
半响,雷加抿嘴一笑,似乎有些释放。
松开手,强硬道:“你留在这,我先出去,懂?”
“干嘛?”
海伦娜脆生生问。
“小屁孩儿,一边去。”
雷加转手推开门,将海伦娜往卧房里推了推。
动作很快,眨眼功夫出了门。
他需要静一静。
砰
直到房门关闭,留下海伦娜一个人风中凌乱。
小手捧起脸蛋,摸了摸湿漉漉的泪痕,貌似还有残存的指腹余温。
“真是大胆。”
海伦娜蹭的脸红,小心脏砰砰乱跳。
脑袋瓜一转,疑惑的盯着房门。
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走了呢?
还想有点表示,看来泡汤了。
“唉”
海伦娜略略失望。
砰
大门突然再次打开,一道身影风风火火闯进来。
海伦娜定睛一看,咦了一声:“回来了?”
雷加深吸口气,叹道:“我有罪。”
出门而去,脑海里不住回想维桑瑞拉的惨剧。
没忍住,转了回来。
“哥哥。”
海伦娜笑容可掬,一把扑了上去。
她就知道,哥哥在乎她。
“打住!”
雷加板起脸,揪住她的后脖领控制在一步距离。
小腿一蹬,卧房门“砰”的关闭。
雷加四下打量,拽过一张红毯将海伦娜一圈圈缠住,裹成一个小号木乃伊。
除了双脚,只剩一个脑袋瓜。
屈膝一蹲,将红色木乃伊扛起,走向阳台顺便了把躺椅。
身子往躺椅上一躺,木乃伊斜靠在怀里,眼神坚定的望着窗外风景。
木乃伊蛆虫似的拱了拱,抗议道:“哥哥,不是这样的。”
雷加抬手把脑袋瓜往肩膀一按,反手抽打屁股位置,教训道:“老实点,我是怕你想不开,别得寸进尺。”
说完,视线触及神木林的鱼梁木。
惨白的粗壮树干,鲜红似血的树叶,可怖的人脸扯出一张诡笑。
滋啦
心念一动,额头冒出黑色火苗,一片漆黑龙鳞钻出皮肉。
雷加气势大涨,种种情绪净化,威严中透露一股说不出的危险气息。
“哥哥,你长鳞片了。”
海伦娜眼神懵懂。
雷加收回目光,被她这副表情逗笑:“小问题,坦格利安都有机会。”
龙鳞悄然消失,扯了扯她的脸蛋,问道:“我教你的青铜符文,练的怎么样?”
“铭刻了一大半,还有小腿的没完成。”
海伦娜把头靠在肩头,依赖的磨蹭。
自从上次偷亲哥哥,被长姐单独警告一次,她好久没这么近亲了。
雷加关注表面,惊讶道:“一大半,很厉害。”
雷妮拉与海伦娜同时学习,进度只有一半。
嗯
少不了海伦娜性格内向,大部分时间投入铭刻符文的缘故。
雷加放轻松,开始画大饼:“好好铭刻,完成后教你衔尾蛇的符文。”
兄妹俩已经够亲密了。
衔尾蛇虽然难得,没什么不能传授。
用这种办法,也能分散小姑娘的注意力。
海伦娜点点头,喜欢被信赖的感觉。
雷加讲了一些经验,随后仰头闭眼。
他刚刚不忍小姑娘伤心,放弃单独静一静的想法。
趁现在,他得好好想一想将来。
三女国的威胁没了,三座城邦百废待兴。
怎么稳住雷妮拉,又如何说服七神信仰背书,为他多娶做铺垫。
好多麻烦!
一想起征服者伊耿,雷加突然升起一丝不服输的劲头,默默思索:“都是坦格利安,都有功于家族,等我坐上那把铁椅子,多娶两个妻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