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澜眸色幽深道:“庄阾俞的手伸的太长了!”
“是啊,都已经到那个位置上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也难怪孟细如会不买她的账!”容桂不解。
姜澜揉着眉心说道:“孟细如也未必清廉,她在越浦地区征收赋税,赋税之事又是重中之重,她不愿别人染指,她自己又哪能一点不沾?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也够她花用一辈子了。”
“她只是不愿庄阾俞笼完江州地区的税,又来分她的那一杯羹罢了!”
容桂冷静的说道:“我朝盐铁遍布各地,主要盐铁输送还在于江州和越州地区,庄阾俞作为江州地区诸道总转运使,执掌整个东平府和浦阳府,沧河乃至乌江流域的船税和盐铁之税,若说她没有贪墨,谁人能信?”
姜澜闻言,摇了摇头道:“容大人有所不知,你提及的贪墨之事其实早已发生,本君一到浦阳,就遇到了孟细如的人,孟细如想将庄阾俞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暗中查探盐铁贪墨案,不想此事触怒了庄阾俞,随后孟细如的人就遭到了庄阾俞的人追杀,险些丧命!”
容桂嘶了一声,惊讶道:“庄阾俞既是清白的,又为何派左膀右臂围追堵截杀孟细如的人呢?很可能是怕孟细如查出什么,故意派人杀人灭口,所以庄阾俞的左膀右臂才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追赶到了浦阳。”
姜澜点点头道:“为了详实的查出庄阾俞有无贪墨盐铁,孟细如的人设法协助本君,捉住了庄阾俞的左膀右臂幻三娘,清理了所有的武仆和探子,在孟细如的软硬兼施下,本君终于从她嘴里获取了有关庄阾俞贪墨盐铁的证据,只是此证并非铁证,那幻三娘也嘴硬的很,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开口,本君也只能作罢。”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们乔装打扮了一番,自浦阳府一路北上,过了河后,又西行翻山越岭才到了宣阳府的地界。”
容桂忍不住担心道:“好在大人撤离的及时,若是叫庄阾俞查知,大人身份暴露不说,回京恐怕也会受到诸多阻碍!”
“孟细如既已知道大人是陛下任命的巡查特使,料她也不敢将大人的身份抖落出去!”
姜澜颇有些心力不足道:“此事本君倒也不担心,本君担心的是如何能查出盐铁贪墨案来!”
“庄阾俞表面上效忠朝廷,但私底下克扣地方输往京师的盐铁,此事做的极其隐秘,想要彻查只能进入庄阾俞管辖区域。”
“只是庄阾俞背靠盐铁司使院,势力盘根错节,在江州一带一家独大,爪牙遍布,手眼通天,诸道转运使院又设在江州的汉沽,本君只要一进入她的地界,她的探子便能查出来,因此于查探一事上受到了诸多阻碍!”
容桂也不住的点头说道:“乌江一带向来是往来京师的重要运输通道,不管是官船还是私船,都有利可图,由此可见,庄阾俞经手的官钱必定不在少数,若是深究起来,一桩桩一件件,根本无法彻底厘清,更何谈什么查出贪墨蛀虫,整顿漕运了!”
“况且庄阾俞的职位离盐铁司使院只差一步之遥,绝非地方官可以比肩,她爱惜羽毛,定不会给人留下把柄,那些贪私的簿书也被藏在绝密的地方,又岂是我们能查知的?”
姜澜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道:“我意气风发而来,难道要空手而归不成!”
容桂抛过所谈之事,却突兀的提起宋湘:“我看你那位儿婿倒是个有才的,府考的策论写的十分出彩,只是她其中提出的举措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一些,若是公布于众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所以我点了清河府的杜丽娘为头名案首,她的策论中规中规,也算是可圈可点!”
“姜大人若是想查探盐铁贪墨之案,不妨听听宋湘的见解,说不定能理出个思路来!”容桂中肯的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