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裳被圣上封为一品贵女的消息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传遍整个京都。
一时之间,往姜家呈递帖子的人比以往更多了,之前还都是给姜夫人的,今儿几乎都是给姜以裳的。
这家约着赏荷;那家约着游湖。
这家小姐说有几个绣样儿要讨教;那家公子说倾慕姜小姐琴艺了得。
搞得姜以裳原本要出门都只能缩在院子里。
姜夫人在桌子上的这一堆请帖里挑挑拣拣,看向靠在明窗前的小榻上看书的姜以裳:“裳儿啊,这些帖子都没有称心意的?”
姜以裳眼睛不离书本,却还是拨空回答:“没有,什么称心意的,娘,您这怎么感觉像挑大白菜一样?”
姜夫人:“……”可不是挑大白菜,来年女儿就要开始议亲了,她不得提早合计合计。
“咳——!那个,裳儿啊,你跟娘交个底,你跟翼王,是个什么情况?”姜夫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模样就像知道女儿早恋了,还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姜以裳看书的目光一顿。
姜夫人继续:“你别不好意思,跟娘说说,我不会跟你爹说的。”
姜以裳坐了起来,眼神有些闪躲:“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姜夫人起身坐到姜以裳身边,随手把她鬓边的头发拢到耳后,“娘什么意思不还得看你的意思?女子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就是找个可靠的两情相悦的。明年你就十六了,悦音的婚事是因为给她娘亲守孝,如今又遇波折。你的可得早早想好。”
“……娘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把女儿打发出去,好跟爹过二人世界。”
姜夫人眉眼一瞪,“你这丫头这么说话呢,什么打发不打发的!”
姜以裳好笑道:“所以娘想跟爹爹过二人世界是真的?”
“你这丫头,还敢打趣你娘来!”
“哎呀,我哪敢!而且我还小呢,不想这么快嫁人!”姜以裳放下书,抱着姜夫人的胳膊撒起娇来。
女儿娇娇软软的依偎在她肩膀上,姜夫人心里软得不行,什么时候还是小人儿一个,如今已经是要定亲的年纪了,她也舍不得女儿叫人,恨不得一辈子养在身边。
只是姜家不比寻常人家,之前裳儿追着太子不放,大家还不好开口提什么。如今裳儿跟太子也撇清关系了,又得了皇上赏识,多少人家闻风而动。不说这些世家,相信过不了几日,宫里又会来人。
不想到时候束手束脚,越早合计越好。
“嗯,不嫁人!在娘身边做个老姑娘。”姜夫人摸着姜以裳的发顶,随意挽起的秀发柔柔顺顺的,摸起来舒服的不得了。
姜夫人挥挥手,姜嬷嬷和琉璃退出去后,姜夫人才继续说:“不管你心里对翼王是怎么想的,还得看他心里有没有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是皇子,还是唯一一个有封号的皇子,不管他想不想争那么位置,这都注定今后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
姜夫人这些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就是明摆在眼前的事实。她知道女儿比起之前,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但当母亲的,还是忍不住为子女多啰嗦几句。
姜以裳靠在姜夫人的肩头,沉默着。
这些话,之前都有意无意的不去探究,但作为接受了现代思想教育了三十年的她,她未来的另一半可能会有三妻四妾这一条,就是她心里过不去的鸿沟。
不说她现在和翼王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算彼此情到浓时结为连理,只要不是彼此唯一,总有一天,情药也会变毒药。
她不想变成一个自怨自艾,悲春伤秋的女子。
姜夫人离开后,姜以裳也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思。
拢了拢神,不想在这件事儿过多忧思,一来她觉得她还小,二来作为新时代女性,爱情并不是唯一的。
重新戴上帷帽,姜以裳带着琉璃来到府里北边的院子,这里原本有一个很大的园子,种植这很多府里需要更换的花花草草,有两个花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