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都很恭敬。这说明什么?
说明父亲老了。
他一生所追求的,自己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她不需要做谁的仆人,忍受一个疯癫小姐整日没完没了的折磨。
她找了个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恋人。
当然,他不止带她去高级的,也带她去低级的。
那些吐唾沫、骂人,喝酣后脱了鞋,上桌跳舞的地方。
那些脚趾缝里全是薯泥、鸡肉屑和奶酪的小酒馆。
笑声,嚎叫声,疯狂的、实打实的快乐,绝不虚伪的交谈。
太浪漫了。
他们在月下,在屋顶吹风谈心,在午夜空档的街道拥吻,用盛满了颜料的碗砸巡街警,然后逃跑。
他们带走吃空的贝壳,在上面写彼此的名字。
他们用鲜血在对方心脏处留下痕迹。
她还认识了他的朋友们,都是棒小伙,有着远大理想的棒小伙——甚至其中还有人偷偷向她表达了爱意。
但忠贞的莎莉·海因斯可绝不背叛。
她自认见识过太多与众不同、父亲一生都不敢涉足的世界。
‘大惊小怪。’
她捂着脸,恨恨嘟囔。
海因斯气坏了,血一股股往上涌,双颊涨红,几乎要晕过去。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干这样的事!
愚蠢可以安慰自己,但无法搪塞之后的问讯——兰道夫·泰勒必然要追究这件事。
他喘着粗气,在安静的房间里喘着粗气。
身边是跪倒在地、不停抽泣的妻子,一众低头沉默的仆人,以及,他那无法无天的女儿。
他告诉自己,得想个办法。
海因斯。
想个办法。
度过危机的办法。
于是。
人生窄路在他眼前分叉。
路牌只写了短短一句。
‘你来选。’
海因斯可以交出女儿,向泰勒家的小主人坦诚一切。
当然。
他也可以顺着女儿的计划,将大责任推到那位不怎么理事的副店长身上——店里的员工在他手下干了多年活,他们也不大喜欢那位莉莉安。
不需要说谎。
只要一些‘稍有倾向’的真话。
就能度过此难。
海因斯要选一条路来走。
这或许关乎他的未来。
“那只是个情人…”
女儿的嘟囔声仅在耳畔。
老海因斯瞪着眼,怒道:“你怎么知道是情人,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儿?!”
“得了吧。”莎莉翻了个白眼,扶起自己的母亲:“哪家的淑女会干这种活?”
那倒是。
海因斯想。
“况且我朋友打听过,那个莉莉安以前混象帮,好像是个偷儿。”
“贼?”海因斯狐疑。
“我保证她是。”莎莉冷笑:“我朋友可不会对我说谎——”
“闭上你的嘴!那不是你朋友!”一提‘朋友’,老海因斯就怒不可遏:“明天!后天!我会把你送到乡下去!如果你学不好,就永远别回来!”
莎莉拦了拦想要求情的母亲,撇嘴:“你永远也生不出儿子。”
“闭上嘴!!”
老海因斯吼着女儿,心却越来越冷静。
不行。
他必须保证搭上「第二金烟雾」这艘船。
他错过了上一艘(并非能力不足,只因小人的阴谋诡计),必须要搭上这一艘了。
他不能错过。
他的事业会腾飞。
所以。
他不能在小泰勒眼里失去太多分数——倘若贝罗斯老爷还在就好了。
那是个仁慈的,仁慈且念旧情的主人。
小泰勒没有他父亲的能耐,又实在冷酷。
‘只能委屈莉莉安了。’
老海因斯眯起眼。
一个情人。
就该待在她该在的地方。
比如卧室。
而不是真正的生意场。
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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