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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不怎么喜欢喝太浓郁的,但你一来,我就要喝一点。”伊妮德坐在露台上,摇晃着一杯威士忌。
窗帘拉开后,给阳光发了邀请。
在她并拢的线条旁,放着半瓶棕褐色的酒。
她没溺死,反而让大海咆哮了个够。
“我以为你会先回家。回家看你的…养母?”
女人似笑非笑,看那在沙发里摆弄袖口和衬衣的男人,舔了下嘴角:“没想到你会先来看我。”
“我本来要和你谈谈我路上遭遇的事。”罗兰呼出那口攒了半场战争的浊气,视线中的火焰在窗畔女人身上走出清晰柔软的轮廓,“但好像还有比我遭遇更重要的事,对不对。”
伊妮德嗔了他一眼。
“享受完马车就杀了马,这可不是绅士该讲的话。”
“车夫算绅士吗?”罗兰夹起香槟,踱步到窗前,到她身边,由上至下,低头。
褪去霜痕的女人在火焰中绽放出了惊人的妩媚。
“我喜欢你的眼睛,罗兰。”
她邀请他坐下,两个人半倚着窗台,享受战争后的静谧与平和。
半晌。
伊妮德饮光了酒。
“你之前说,发现了什么?”她问。
“一股奇怪的波动。”罗兰回答。
“哦,你想知道,我有没有察觉到?”
“嗯。”
“整个世界都察觉到了,罗兰。”伊妮德望向窗外,“在你回来的路上?我得告诉你,那不是简单的仪式——你知道迷匣,就该有所猜测,圣者究竟留下了什么…”
她抬起手,拨了下罗兰眼前的发丝。
“是的,不是传说。她的确这样干了——所以,他们才会说,收集齐所有迷匣的人,将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
“现在看来,也不必收集齐。”
罗兰若有所思。
“有人得到了一支迷匣,打开了它。”
“没错。”
“希望这改变对世界是件好事…”
“也许说不上好坏。”伊妮德脸上流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比如,对热衷于探索眠时世界的人来说,没准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罗兰忽然愣住。
他发现地板在震动。
酒杯里的香槟在震动。
房间里的一切,包括衣架,办公桌和烛台。
所有靠大地而生的,都在不停震动着。
窗外阳光依旧。
可被日光照着的审判庭却被那震颤破碎的大地引诱,一座座建筑于罗兰的火焰中凋零。
一切都在倒塌,破碎。
并飞快地向他靠近。
最终。
玻璃在他眼前炸开。
他失去了脚下的地板,向更深的深处坠落——
咚。
头砸在了绵软的沙发里。
罗兰睁开眼。
伊妮德正笑吟吟坐在一旁,托着下巴,欣赏某人的睡态。
“欢迎回来。”
罗兰就像第一次入梦的菜鸟般摸不着头脑。
楞楞起身,揉了下脸和眼睛,又拧了几下那枚木质染银的戒指。
他回到伦敦的时间是晚上。
“梦?”
“显然。”
“可怎么会——”
连学徒都清楚的知识:入梦者无法自主脱离梦境。
“所以我才说,迷匣里藏着可怕的力量。”伊妮德晃晃腿,“那东西竟然改变了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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