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亨利先生已算仁慈。”威廉姆替他上一任合作伙伴讲了好话,“如果他非要取得更多的材料,可以任由感染的人在人群中自由活动——”
佩姬冷笑:“一旦他控制不住,尸体会铺满整座因斯镇。”
威廉姆‘唔’了一声:“可以有限度的…”“您怎么能把人当做牲畜?!”佩姬终于忍不住了,“您在暗示我,圈养这些活生生的市民,让它们成为未来斯特里特辉煌的基石?!”
威廉姆没和她争论,耸耸肩。
“我只是个学者,研究员,以及整个项目的负责人。仅此而已。女士。若并非因斯镇矿山,我没必要来这儿。我的妻子在伦敦,我也不是没有家产——只是经考量,愿意找个更加便捷的合作伙伴。”
“我不缺少钱。”
“也并非亨利或您的奴隶、仆人。”
他按下按钮,让蛛腹弹开。
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您瞧。”
他注视着映出佩姬·斯特里特那张略微扭曲面庞的铜质蛛腹:
“一切的生活将从一杯热水开始改变…”
他说。
“哦,对了。”
“祝您一切顺利,斯特里特爵士,因斯镇的新主人。”
…………
……
对于亨利·斯特里特的处置,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鲜明’的结果。
他得死,而且得死的人尽皆知。
否则不仅庄园里的仆人,就连层层包裹庄园的矿工们,恐怕都要急得冲进来亲手掐死这男人——或他们的佩姬。
作为新主人,一个兄长的妹妹,佩姬·斯特里特独自和亨利呆了一个上午,没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
之后,她将他交给了罗兰。
同自己兄长有仇的先生。
萝丝本来还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软弱’,替他该死的兄弟求情…
但她没有。
佩姬面色平淡,披着上等狐裘,两条深棕色的袖子随她行走优雅摇摆。
她两边嘴角微微下垂,压抑着想要上扬的下巴。她身后跟着四名年轻姑娘,新被选中的幸运女仆。
她们端着油灯,或只轻步跟在后面。
佩姬就这样款款而来,将被男仆压着的亨利·斯特里特交给了罗兰一行。
她没有要罗兰杀了他,也没有要罗兰善待他,只是做出预言——是啊,自然行者们掌握这样的仪式。
她预言:
他的哥哥会在今夜喝的酩酊大醉,打开最顶层房间的窗子,不慎失足跌落。
摔断了脖子。
明日,太阳升起前,园丁将会发现他的尸体。
谈话期间,亨利·斯特里特并未停下他的咒骂,并一直试图朝她和萝丝吐唾沫——而萝丝本人对佩姬这种‘逐渐长大’的做法表示了高度赞赏。
有点主人的样子了。
很快,亨利就被送入了客房。
罗兰的房间。
“你打算直接杀了他?”门外,萝丝抱着手,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清楚兰道夫和罗兰的关系,罗兰和萨拉的关系,所以,也断定,这男人活不到‘跌断脖子’的夜里。
罗兰摇头。
按理说,让施暴者品尝受害者的痛苦才是复仇之人该做的。
可罗兰与萨拉的关系并不像兰道夫和萨拉一样密切,他本人也从不喜欢这样‘高度一致’的、无比乏味的同态复仇。
比如克洛伊用毒药伤害了切莉,让她精神失常,让她遭到美名‘治疗’的虐待。
罗兰就没有对他做同样的事,只是将他身上的肉都割下来,打碎骨头而已。
“帮我取一支木杯,一粒骰子。”
面对萝丝的不解,罗兰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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