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她说出口时,觉得如释重负。
憋在心里,的确不好受。
薄迟屹狭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你设想的这些,不会发生。”
“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会找别人,这辈子——”
“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也不会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旁人说这话,其实没什么信服力。
偏偏这话是薄迟屹说的,莫名的就让人有信服力。
初稚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
“为什么?”
薄迟屹闻言,苦涩一笑,“不知道,可能是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没有爱的家庭里?”
“我也怕,我会和老爷子一样,因为不喜欢孩子母亲,从而不喜欢孩子,这对任何一方都不公平。”
“小初,我无比确信,我不会爱上别人。”
薄迟屹觉得自己天生就不是个会爱人的。
在这种家庭下长大,他最初渴望父爱,逐渐演变成权利。
国外教学方式很快,他十几岁的时候想,等他毕业回国,势必要争夺薄家的一切。
他不是个好人,他甚至恶劣的诅咒过自己父亲、哥哥早点死。
这样,他继承遗产时,便能喧宾夺主地抢过家族集团,区区一个薄叙,一直被保护的少爷,又能拿他如何?
可是后来他在国外被折磨,被班里人嫌弃,歧视时——
他又不是那么在意权利了。
其实,在初稚刚来到薄家的那年,是他邪恶种子已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
那年他不过十六七岁,看着薄家人阖家欢乐,薄叙薄晚压岁钱收到手软,而自己像个局外人,甚至被罚在雪里下跪时……
他甚至准备放一把火烧死薄家所有人。
包括初稚在内。
都去死吧。
死了,他也不用受苦受难了。
偏偏初稚出现了,给了他一把伞,跟他说喜欢他。
多让人惊讶啊。
一个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竟然,有人喜欢。
他还被她夸漂亮。
她……替他撑伞。
从未感受过温情的薄迟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感受到了。
血液是滚烫的人,他是活着的。
所以,他打消了念头。
至此,他的思想,他活下去的理由,都在那场大雪纷飞的夜里。
是初稚让他像个人。
让他未曾落入歧途。
所以,他只爱她。
——
“不会爱上别人?”初稚托腮,重复了好几遍。
最后得出结论,“真巧,我也不会。”
“所以薄迟屹,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了。那天你对我说,你不爱我了,我知道是气话,可我还是好难过。”
薄迟屹眸光一滞,“我还说过这么……混账的话呢。”
“说过呀。”初稚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当时气头上,可认真了。”
薄迟屹:“……”
“抱歉。”他笑,“失去了理智。”
初稚:“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了,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和以前一样,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