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苏逢春鬼鬼祟祟的溜到赵秉文身边的时候,自然被赵秉文误认成了拓跋泓。
苏逢春躲在柱子后面,还在探头探脑如何跟赵秉文开口,就听见赵秉文微微侧目,沉声道,“出来吧。”
苏逢春被吓了一跳,险些从柱子后面翻出来,还好她站的稳,关键时候镇定住了自己的身形,才没有从柱子后面‘飞’出来,苏逢春讪讪地挠挠头,左右瞧了瞧,确保自己身后没有旁人,才畏手畏脚的从后面小步挪了出来。
当然苏逢春还是有些摸不到头脑,不明白几日前还和颜悦色地赵秉文为何突然变得如此严肃生硬。
苏逢春着实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想着自己似乎也没有招惹过赵秉文...
难不成赵秉文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有求于他,先下手为强表示自己不愿意帮苏逢春这个忙。想到这里苏逢春就有些踌躇,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僭越,让赵秉文有些不悦?苏逢春在缓慢移动的过程思来想去,实在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
所以赵秉文一抬头,就看到苏逢春一脸犹豫歉意的表情看着自己,她看着赵秉文露出来讨好的笑容,嘿嘿笑说,“殿下,听力挺好哈。”
“我刚过来您就听到了。”
赵秉文原本以为在身后鬼鬼祟祟的是拓跋泓,刚想开口呛声几句,却看到了惶恐不安的苏逢春,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就那样尴尬的卡在了喉咙里。
“你...苏姑娘?”
赵秉文瞧见是苏逢春,面色立刻温柔下来,仿佛高山上的皑皑白雪终于等来暖阳,化成了缓缓流动的溪水,平淡而温和。
“许久不见,苏姑娘。”赵秉文笑了笑,目光柔和,“近来可好?”
苏逢春原本紧张兮兮的准备随时跑路道歉的,结果被赵秉文这样的情绪转换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知道赵秉文怎么变脸如此迅速,苏逢春到底与赵秉文相处了一段时日,对于赵秉文还算有两份了解,见状苏逢春略微思量,小心的开口问道,“殿下,刚才是认错人了吗?”
看着赵秉文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是对自己生气,如此一来便另有缘由。
苏逢春好歹敏捷了一回儿,这事竟然猜中了一半。
赵秉文一愣,没料到苏逢春先出口这样一句话,待反应过来轻轻一笑,又伸手请苏逢春坐在对面,说道,“是。”
“只不过没想到是苏姑娘。”
苏逢春点点头,心中却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着赵秉文若是不生自己的气那这进宫之事倒也好说。
至于谁惹毛了赵秉文,苏逢春虽然不清楚,但是却没由来的想到了拓跋泓。赵秉文出身皇家,从小见惯了尔虞我诈,为了生存,早就练成了不动声色地态度,任是多么大的情绪波动,赵秉文都能轻松地掩藏在那漆黑而深不见底的瞳孔之中,鲜少有外露和失手的时候。
唯有的几次,要么就是因为苏逢春,要么就是因为拓跋泓。
大抵这两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直来直去,说话也不需要顾左右而言他,便是想说什么便说了,也从不顾及赵秉文的身份地位。
这拓跋泓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况且他身为联姻的皇子,未来公主的驸马,从某种程度来说他也不需要对庆宫的这些人阿谀奉承;而苏逢春嘛,她倒是有心掩藏自己的心思,可实在是技艺不精,便是想了什么都表现在表情上,对于赵秉文这种及擅长察言观色的人眼里,简直就如同白纸一般。
正因如此,他俩也算是另辟蹊径,几次让赵秉文情绪有了抖动。
当然,从另一层面也算是关心则乱,拓跋泓关系到赵令璋的安危,而苏逢春曾被赵秉文视为掌中之物,从来没有考虑过苏逢春与他有截然不同的想法,所以有的时候,情绪多有变动。
大抵也算是赵秉文为数不多放松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