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王从钰进宫面圣述职,苏逢春一个人在京城吃吃喝喝。
原本苏逢春也想进宫瞧瞧,毕竟她的师父药灵师还在宫中帮助贤妃解毒,苏逢春也想看看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跟着师父学习学习,可是苏逢春如今没有圣旨律令自然是进不得宫去,只好跟赵秉文打听起来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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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秉文正在廊下喝茶,这几日他常在赵令璋的府邸里面待着,一来是因为赵秉文即将作为随行皇子启程漠北,会有许久见不得赵令璋,所以趁着公务不忙的时候多陪伴陪伴自己的妹妹,如今贤妃在宫中有药灵师看顾,状态稳定,赵秉文虽然身为皇子,但是没有圣旨也不可时时进宫陪伴照顾,索性就与赵令璋一起;二来嘛...自然是盯着拓跋泓这小子,与赵令璋保持些距离。
近来漠北局势不定,争储之事愈演愈烈,就连远在庆宫的赵秉文都多有听闻,而漠北王储的选定也关系到庆国的局势,虽说拓跋泓已经被作为联姻的皇子到了庆宫,理论来说拓跋泓便算是出局了,但是这个节骨眼,因着苏逢春的事儿拓跋泓又被召了回去,那便有变数了。
许多人并不知其中苏逢春的原委,只知道拓跋泓被漠北可汗传召过去,人人都在等待着结果和定数,就如同下棋,举旗之人虽说犹豫不决,但是观局之人却蠢蠢欲动。
如果说拓跋泓有争储的希望,那他联姻的公主日后便是漠北的王后。
若果真如此,庆宫公主众多,其中不乏母家强势者,赵令璋在其中毫无胜算不说,反而还会因为拓跋弘的过度喜爱而承认他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承之而后快。
虽身在皇家,但是不得皇帝宠爱,母家又无助力,便只有任人鱼肉的份儿。
这个道理,赵秉文再理解不过。
况且他此番随着拓跋泓回漠北,又无法护在赵令璋身边,贤妃自己身体抱恙,无人能够照顾和保护赵令璋,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但是随行漠北是圣旨,赵秉文无法抗旨,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两人少接触。
拓跋泓不理解其中的原委,漠北和庆宫到底还是不同,虽说同是出身皇族,但是拓跋泓的心思要简单纯粹的多,大抵是因为漠北可汗身边没有那么多的子嗣,疆域和势力也不如大庆广泛,自然人与人的争抢就要简单许多。
所以赵秉文便全当这个恶人。
不出赵秉文所料,拓跋泓果然没事儿就喜欢翻墙进府找赵令璋玩,说来这拓跋泓也是真有意思,有门不走却非要翻墙,几次下来却是正好被拓跋泓抓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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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泓身姿轻快的翻身下墙,便瞧见赵秉文坐在自己的对面慢悠悠的喝茶水,微风轻动,掀起赵秉文青绿色的锦衣华服,墨发青丝挡在眼前,清晃而动,一副俊雅公子的模样。其实赵秉文和赵令璋这俩亲兄妹长得极像,都是清冷高洁的模样,远远看去恍若谪仙。
原本拓跋泓站的很稳,却在看见赵秉文的那一瞬间崴了脚摔倒了地上。
“哎呦。”拓跋泓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口泥土,“呸呸呸。”
等到回过神来,拓跋泓讪笑着,语气颇为尴尬,“大...大舅哥?你怎么在这儿。”
赵秉文瞧见拓跋泓这偷鸡摸狗的滑稽模样,只是极为淡定的给自己重新斟满了一杯茶水,淡淡的啜了一口,才看着拓跋泓淡淡一笑,“拓跋殿下,巧遇。”
“巧遇...”拓跋泓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上的泥土,“这...这巧吗?”他怎么觉得赵秉文就是专门待在这里守株待兔,哦不,守株待他呢。
“怎么不巧。”赵秉文扶了扶衣袖,宽广而柔软的衣袖仿佛蝴蝶翅膀一样振翅而飞,在拓跋泓面前洒下一面阴影,惹得拓跋泓莫名其妙的害怕起来,明明赵秉文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在拓跋泓眼里却像阎罗魔刹一样...
中原有个说法叫‘笑面虎’大抵就是赵秉文这个模样吧。
“我正有些烦闷,拓跋殿下就从天而降。”赵秉文勾唇一笑,“实在是巧。”
“不知殿下,到令璋府中,可有何事?”
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找赵令璋了...
但是这话拓跋泓可不敢说,若是真的说了,只怕下一秒他就要被赵秉文拎着丢出去,偏偏赵秉文是赵令璋的亲哥哥,在这里质问拓跋泓实在是名正言顺。
哦,名不正言不顺的其实一直都是他拓跋泓罢了。
拓跋泓讨好的冲着赵秉文笑了笑,嘿嘿道,“风,风大。”
“给我吹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