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朱绾青也没有料到王从钰会冲进来,她原本高傲的神情瞬间变成了慌乱,猛然从贵妃榻上面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笑着开口,“王公子,你怎么来了。”
王从钰拉着苏逢春,挺直着脊背,浑身上下散发着怒气,站在那里恍若一棵坚定笔直得松树,“绾青小姐还要再演下去么。”
“既然想摊开天窗说亮话,怎么不与从钰说上两句?”
朱绾青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一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她对付一个不谙世事得苏逢春简直是受到青睐,可是若是在王从钰这种真正的矜贵之子面前,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从钰来时不巧,听到了些不该听的。”王从钰把苏逢春拉到身后,看着朱绾青说,“听闻金夫人也是饱读诗书得女子,不曾想教出来这样的好姑娘来。”
局势瞬间被扭转,朱绾青也不过是仗着苏逢春对于世俗不解而加以指责罢了,可这些却瞒不过王从钰。
“你们朱家之事,从钰作为外人的确管不得什么,逢春更是全无干系。她作为医者为人治病救人是职责所在,其余的却也不关逢春什么事儿,我想这一点,绾青小姐应该比从钰更清楚才是。”
朱绾青退后两步,却不想被身后得榻子绊了脚,一下子跌坐到了榻子上。
“人在做,天在看。绾青小姐你好自为之。”
说完,王从钰就要拉着苏逢春得手出门,走了两步,苏逢春却猛然顿住,“等一等,我还有话要说。”
她退后几步,走到朱绾青面前,“有些话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那么无私善良。”
“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圣母普渡众生。我学医,是因为多年前有一个人拯救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所以我也想帮助别人。”
“这不是什么高洁得理想,也不是什么纯真得想法。能从我手中活下去一个人,那就是帮助了一个人。我也许微小,也许愚蠢,但是我从没有想过放弃谁的生命,今天不会,明天不会,以后更不会。”
“我帮树皮小姐和那位夫人,只是看不惯朱家上下如此粗暴的对待他们。不能是因为他们是哪家得小姐,也不是因为要做给谁看。只是因为我是一名医生,我尊重所有的生命。就算不是树皮小姐,就算是你,绾青小姐,若是有朝一日,你需要我给你收尸,我依然义不容辞。”
“我也许天真到可爱,但我苏逢春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旁人。”
“绾青小姐今天与我说了这样多,教了我这样多的道理,那我不妨也跟绾青小姐讲一讲。当然,我想你不会懂,也不屑于懂。”
“绾青小姐自诩身份高贵,那我就祝绾青小姐这辈子平步青云,长命百岁吧。”
苏逢春说完了以后,转身欲走,却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身,她脸上得泪痕还没有干,但是眉眼间却没有了刚才的悲痛和不安,反而是过后的坚定,“哦,对了。”
“绾青小姐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子吧,你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下毒了。”
“药灵山的毒天下只有我们弟子能解,绾青小姐你便多保重吧。”
说完以后,朱绾青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如土,快步走上来想要拉住苏逢春问个清楚,却连苏逢春的衣角都触碰不到,便被在苏逢春一旁的王从钰挡了下来,王从钰低着头看着朱绾青,眼神嘲讽,似乎对于朱绾青这样害怕的神色也非常满意,“绾青小姐,我说过了。”
“你好自为之。”
“若是再要闹事,那我可就顾顾得朱家和王家的情面了。”
“绾青小姐既然爱强调权势,那不妨自己体会一二。”
朱绾青了然王从钰言语中的意思,再也不敢上前,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
二人走到屋外,苏逢春却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原本她被朱绾青说得有些无所适从,可是在王从钰推开门之前她就想开了,这不是自己的错,自己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情烦扰。结果苏逢春还没开口呢,王从钰就出现,也算是时机恰好吧。
王从钰歪着头看着苏逢春气呼呼地模样,有些担忧着,“逢春,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