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苏逢春和王隰和走到正堂,却见王夫人身边还端坐着一个贵妇人,眉目与王夫人倒是肖似,只不过比起王夫人的慈善,这位夫人面上更显精明和势利。
这大概就是王隰和说的钟家姨母,钟夫人了。
钟荣华也在,只不过这会儿老老实实地坐在钟夫人身旁,全然没有刚才横行霸道的样子。
钟夫人与王夫人都坐在上首,钟夫人正捻着帕子,与王夫人附耳说着什么。
苏逢春走近了才略微听清,
“姐姐,你可别让人家骗了。”
果不其然,钟夫人是来替自己的好女儿打抱不平来了。
见苏逢春踏入正堂,钟夫人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苏逢春,啧了一声,面露鄙夷,简直与钟荣华那撇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果然有其母才有其女。
但是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嫡夫人,要比自己的女儿稳重些,并未开口。
“母亲,姨母。”王隰和朝着两人恭敬地拂了拂身,苏逢春也有样学样拜了一拜。
王夫人见苏逢春和王隰和进来,原本有些为难的神色瞬间松弛了下来,慈眉善目的扶起她们二人,又叫奴婢赐坐。
苏逢春顺势坐下了,并未说话。
钟夫人却嗤笑一声,“我的好姐姐最是善良,”虽然嘴上没提苏逢春的名字,眼睛却一直看着苏逢春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虽说这救命之恩大,但也不至于招待至此。”
“平白让人住在府里不说,还锦衣玉食的供着,谁人见了不说是菩萨心肠。”
钟夫人一边说一边阿弥陀佛念着,“可是来路不明之人,”
“不得不防,”
“姐姐说是吗?”
钟夫人说完以后就端起了茶水,笑意盈盈的望着王夫人,显然也在等王夫人开口认同自己的话。
钟荣华听着母亲这般说,越发得意洋洋,简直像一只露出尾巴的狐狸。
苏逢春见状埋下了头,一副被说的抬不起头的样子。
但是实际上她是低下头暗笑,这种夫人和钟荣华也太滑稽了,让她想起了以前大师姐在前院散养的一群鸡,简直别无二致。
苏逢春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肉,不敢笑出声来。
毕竟王夫人和王隰和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王夫人见苏逢春这般,还以为是自家妹妹说话太过于不客气,让苏逢春感到难堪,当下忙解围道,
“苏姑娘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王夫人是好心,但是这样的解释也太过于苍白无力。
反而助长了钟夫人的气焰,当下她如同斗胜的公鸡一般,仰着头嚷着,“姐姐如何知道她的为人,我看她是惯会伪装!”
钟荣华跟着母亲一样,也是得意洋洋的瞧着苏逢春,嘴上还说,“母亲说的是,姨母就是太过于仁慈了。”
王夫人却急道,“不得无礼!”
钟夫人还欲张口,却见门外走进来一颀长的身姿,走到堂中站定,恭敬问候道,“母亲,姨母。”
苏逢春打眼一看,却见来人正是王从钰,他估计是听说自家姨母到来,也知道一向温和的母亲不得应付,而妹妹碍于长辈之情更是无法。
便急急赶来替自家人和苏逢春撑腰。
他今日倒是一副书生打扮,穿了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头发高高梳起,簪了一只青玉流云簪,王从钰本来就生的面如冠玉,这样一妆扮更是玉树临风,仪表不凡。
苏逢春还没开口说什么,便听见身后有人娇滴滴的唤了一声,
“从钰哥哥,你来了。”
这声从钰哥哥端的是一个含情脉脉,令苏逢春不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从钰却皱了皱眉,只拱手说,“表妹。”
这一句话显然是客气有礼至极,一下子就拉开了他们二人的距离。
苏逢春偷偷的瞥了一眼钟荣华,却见那人却对王从钰的客气疏离恍若未闻,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娇羞的盯着王从钰看,连苏逢春瞧着她都没发现。
“荣华,什么样子。”还是钟夫人开口,训斥女儿,
“坐下!”
钟荣华不满的瞧了瞧自己的母亲,却也不敢违背,气哼哼的坐下了。
王从钰也坐了下来,却是坐到了苏逢春的身边。